因为感动,因为对生命的敬畏,所以才会在他人受难时力所能及地伸出援手。
“不管是收留我们,还是村中的大家帮助怀孕的椋子,帮助受伤的你,帮助老烟头下葬……”
“也像你一样……”
初见时,面对身为陌生人的她,没有避之不及,也没有抛弃她,少年选择向她伸出了手。
脆弱的人类这么多年来却一直没有灭绝,是因为对生命的敬畏,对生命的团结和帮助。
她在葱葱郁郁的山间这么告诉他的时候,少年出奇地安静。
“老烟头去世了,但椋子腹中的孩子就要诞生了,人间就是这样来来往往。”
他们一起走下山,淌进春末的麦田中。
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说:“就像你所寻找的春天的花谢了,但还有夏天的、秋天的,就算是万籁俱寂的冬天,也会有梅花绽开。”
轻风拂过蓝天下的水波。
翻涌的草浪连着她的长发胡乱飘扬。
她说:“就算接下来都找不到,就算会因此觉得寂寞,但来年的春天,花朵一定又会再次绽放,所以,不用着急这一时,也不用觉得太难过。”
对此,他似懂非懂,略带寂寥的声音却又问:“但是,来年绽开的花还会是我想要并寻找的那一朵吗?”
她一愣,随即轻轻摇了摇头。
失望的沉默随之而来。
脚下开垦而出的田埂弯弯曲曲地延向前方,绿油油的麦草长至腰间,平原的风卷着雾气从她的指尖飘过。
她抬头,像是在望上天的太阳。
但事实上,眼前只有一片没有边际的黑暗。
即便如此,她依旧笑了出来。
她能感觉到自己仰头看着少年所在的脸颊被渐大的太阳晒出了火热的温度。
她说:“花期确实很短暂,但是,我会永远记得你这个春天为我摘的花,就算很残破,就算只剩一朵,可今后,就算别人送我再多、再好的,都无法与你的那一朵花相比。”
她在这样的言语中,轻轻牵上他的手。
春末与初夏的罅隙,心跳随着风和麦浪涌动,空气中似有尘埃飘浮,她轻轻抱住他,踮脚,温热颤抖的呼吸像即将死去的睡蝶一般,极轻极轻地掠过了他的嘴角、鼻尖、眼睫,最后虚虚地落在了额心。
她说:“你在我的心中永远不会被取代,任何人都无法比拟,你会是那一朵特别的、独一无二的花。”
“……”
那一天,少年又难得地落了泪。
明明就算被断枝刺穿了脚踝也不曾哭泣,但是却再一次在她的怀中,在她的亲吻下泪下落来。
在回去的途中,他们一起途经了一片开满蒲公英的草坡。
将眼睛擦干,他突然问她:“……明日朝,你想回家吗?”
“为什么突然这样问呢?”
她说。
“因为,椋子说我们是家人。”
他说。
远山的风吹-->>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