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一时气急打了墨梓卿一巴掌,眼睁睁的看着她离开,到现在,整整七天了,七天里,没有她一丝一毫的消息,说不担心,不后悔,那都是骗人的。
坐在办公室里,让梁秘书把所有的会议都推了,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什么都做不了,桌上的报表,都是他急需看的,可是,一个字都看不下去,脑子里想的都是女儿冲出家之前的表情,好像怎么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打了她,他也不信,那一巴掌下去,他才惊觉自己做了什么。
一直以来,墨齐楠都觉得自己亏欠了墨梓卿母女两个,当初如果不是他喝的神志不清,也不会有靳明玉好墨紫苑的存在,他还是一个完整和睦的家。
从安然决然的离开后,到今天,墨齐楠不仅仅怨自己,悔恨,慢慢的,更是恨上安然,恨她不给自己一个机会,就那样,说走就走,带着孩子,一丝一毫的不舍都没有。
说实话,如果当初不是安然走的太突然,意志太过坚定,怎么都不肯原谅他,他也不会在她走之后,离开就把靳明玉母女带回家,到现在,墨齐楠不止一次在设想,如果当初自己在耐心一些,再去求求安然,而不是赌气一样,直接带着靳明玉母女回墨家,是不是,安然会原谅他,他们还是一家人?
他在反省,那天打了墨梓卿,其实不仅仅是因为她说了那些讥讽的话,打了他的脸,让他没有面子,后来他也想过,之前不过墨梓卿说什么,他最多也是呵斥而已,那天促使他打了她的原因,究根揭底,还是因为之前的那通电话,她亲密的喊着对方爹地,语气那么亲昵,那么自然,完全不像是对待他的时候那样冷漠,他嫉妒了,然后她又说了那些,好像自己比起那个不知道是谁的男人,他生气。
那一巴掌,打的不仅仅是痛了她的脸,更是打痛了他自己的心,那是他的宝贝啊,三岁之前,喂奶,换尿布,都是他在做的,从来不假他人之手,每天,不管多累,都要在回去后看一看,抱一抱她,即便她睡了,也要去婴儿房看一眼,亲亲她,她是他的命啊,他怎么舍得打?
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直到今天,他都觉得手心隐隐发痛,一遍遍的提醒自己,打了自己的宝贝。
七天了,整整七天的时间,一点儿消息都没有,刚开始他不好大张旗鼓的找人,可是,到了现在,依然不见踪影,他真的是急了,已经好几天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了,一闭眼,重现的就是自己打她的那一幕。
短短几天里,墨齐楠消瘦了一大圈,每天回家,他都会去父亲那里看看,他知道,女儿从小就和爷爷亲近,想从他那里看看,是不是会有什么消息,因为父亲沉默的太不可思议了。
向来最疼墨梓卿的老太爷,这么些天了,居然不闻不问,从来没有主动问过一次墨梓卿的消息,好像他不关心似得,墨齐楠觉得,不是父亲不关心,而是他知道墨梓卿在哪里吧?
就在昨天,抱着最后一丝期望,他第一次在墨梓卿离开后主动问出口:“爸,梓卿在那儿,您知道的吧?”
可是他没有想到的是,得到的回答却是否定的,他不信,但是父亲的一句话,让他羞愧又悔恨。
墨老太爷闭着眼睛,躺在躺椅上:“现在知道担心了?之前做什么了?别想从我知道什么,因为我什么都不清楚。”
“爸,梓卿一向和您亲近,不会不说她在哪里的吧?”
“知道她和我亲近?那你知道是为什么吗?别问了,这次我是真不知道,想来,是这个丫头打定主意不想我们找到她,所以狠心的连我都不联系,而且,这样也好,也好啊。”墨老太爷睁开眼睛,看了一眼墨齐楠,“这个丫头在墨家受了太多的委屈,我这个老头子没用,护不住她,走了反而好了,最起码不用被一群打着家人旗号的人陷害了。”墨家现在乌烟瘴气的,他老了,还能活几年?也不想多说什么了。
“爸。”墨齐楠不赞同的惊呼。
瞪了墨齐楠一眼,墨老太爷一副无奈模样:“齐楠,你说说,靳明玉母女都做了什么,你知道吗?还是你真的就觉得靳明玉会很好的做个像亲妈的后妈?在她也有女儿,女儿还是大的那个的时候?”她只会想着,把什么都留个自己的女儿。
没有人会不偏心,何况,靳明玉从来都不是那种良善的女人。
想着昨天的对话,墨齐楠倏地握起手,他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只是,靳明玉在他面前的时候,总是温温柔柔的,从不会是墨梓卿的坏话,总是一副慈母的模样,他在公司,在商场上尔虞我诈的,已经累了,在家里,就只想着休息,从没有想过家里也会是没有硝烟的战场。
不,或许他不是不知道,而是一直都不让自己去知道,只是自欺欺人的觉得,家里一派和睦,眼睛自然就不再去看仔细,耳朵也不再去多听了。
被父亲的几句话,把自己之前一直堆积的想象和美好的愿望一下子推翻了,他真的有些难以适应。
其实,他早该知道的,如果靳明玉没有心机,没有私心,没有小算计,当初安然也不会那么决然,大女儿或许,也不想在自己面前表现的那样温顺,或者之前是,那是因为小女儿不在,或者是不常常在,威胁不到那对母女,所以,他才能看到和睦的假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