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佑倔强地道:&ldo;从此我再不欠她的。&rdo;心里想的却是,看傅明珠那样子,他就算不出手,她自己也会想办法解了这危机,只是,他到底不甘心就这样轻易就被她踢出她的生活罢了。从前但凡与她有关的他都觉得烦,如今却这样的不甘心,究竟又是为了什么呢?一时惘然不已。夜色中的临安王府静寂而无生气,就连灯火也比其他府邸的冷清了许多,狗都不敢大声叫,要夹着尾巴做狗,生怕会招了人的嫌。宇文佑又疼又烦不能安睡,忽听外面有人窃窃私语,便要趁势发作起来。却见长史阮清商喜滋滋地进来,双眼放光地道:&ldo;有客人求见殿下,情况特殊,故而属下斗胆自作主张迎人进来,此刻就在门外候着的,殿下见么?&rdo;难道是中山王的人?要说无条件怜悯他的,也就这位王叔了。宇文佑激动起来:&ldo;快叫进来!&rdo;门开处,一抹窈窕纤细的身影快速走了进来,青色兜帽把整个脸部都藏在阴影中,虽然让人看不分明,却又莫名的熟悉。莫非傅明珠突然良心发现,回心转意了?宇文佑心口一跳,喉头一紧,险些不能呼吸:&ldo;你……&rdo;结盟来人走到灯下,将兜帽轻轻取下,露出一张莹白光洁的美丽面容,再对着他盈盈一福:&ldo;江珊珊见过殿下。&rdo;并不是傅明珠。宇文佑失望极了,随即又暗自冷笑,真是疯魔了,傅明珠已经与他恩断义绝,又如何会夤夜来探他?心情不好,语气自然也好不到哪里去:&ldo;江二姑娘怎会到我这里来?就不怕惹祸上身,传出不好听的话去么?&rdo;江珊珊神态自若地起身站定了,微微一笑:&ldo;旁人不知道殿下是什么人,我却是知道的。聪慧勇武,有逸群之才,这是先帝的原话,我至今不敢相忘。&rdo;先帝的称赞么,早就是昨日黄花了。那时候皇父喜爱他,所以大家都来称赞他,他也就真的以为自己很了不起,直到最后失势才知道,那些人称赞的不过是皇父的喜爱,并不是他这个人。宇文佑落寞不已,随即冷笑:&ldo;难得你还记得这话,那你夤夜来访,可是因为敬慕我之才干,所以想要向我这个可怜人表一表衷情?&rdo;江珊珊听了这讽刺的话也不见尴尬,莞尔一笑:&ldo;殿下真是好心性气度,如此困境之下尚能说笑,真是佩服。&rdo;的确让人佩服,若是傅明珠,听人和她开这样的玩笑,只怕早就眼睛一瞪,开口骂人了,难得江珊珊这样圆熟老练,轻描淡写地就将窘境混过去了。果然人不可貌相么?这位名满京城的贤能女子实在是让人意外极了。宇文佑来了些兴趣:&ldo;你来干什么?&rdo;江珊珊妙目一扫一旁的椅子:&ldo;殿下就是这样待客的么?&rdo;宇文佑朝她示意:&ldo;难不成你一个女子有脸半夜私访男人,我就没气度让你坐下说话?&rdo;他的话说得难听,江珊珊不由暗恼,心道这样的不会说话讨人嫌,也就只有傅明珠才会看上他。面上却半点不显,温柔笑道:&ldo;殿下是真性情,和明珠妹妹是一样的。&rdo;宇文佑冷笑:&ldo;她是她,我是我,别把我和她放在一起。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吧,再这样兜圈子缠着不走,我就要使人去长兴侯府求亲了。&rdo;江珊珊笑笑:&ldo;多个朋友多条路,殿下虽是天潢贵胄,却也需要朋友,何必急着把朋友推出去呢?&rdo;宇文佑微一沉吟便猜到了她的来意,当即冷冷一笑:&ldo;是朋友是敌人那倒未必可知。&rdo;江珊珊道:&ldo;那当然,朋友可不是上嘴皮和下嘴皮一碰就算得了的。我既然敢自称朋友,自是有道理的。&rdo;见宇文佑沉默不语,便接着道:&ldo;殿下如今得罪了太后娘娘和皇上,太皇太后也未必领情,英王殿下还恨你多事,可谓是内忧外患,您可有什么打算?&rdo;&ldo;你既然问起这个,那便是有备而来。说吧。&rdo;宇文佑眯起眼睛,正色打量起江珊珊来,凭心而论,江珊珊容貌不及傅明珠,却也是貌美如花,气质出众,更不要说她这副温婉大方端庄和气的模样是京中贵人们最为喜爱的,可惜的是,如此表里不一,就算是娶进门来也不是个好相与的,须得随时提防着,不然什么时候得罪了被她弄死了都不一定。江珊珊并不知道宇文佑在想什么,只微笑着道:&ldo;我与殿下同是天涯沦落人,对殿下的心情多少有些感同身受。今日听闻殿下出事,便在宫外等了许久,心想,就算是不能帮着大忙,能帮着说上一句话也是好的,可惜,我到底只是个妇道人家,人微言轻,帮不上您的忙……因此只好借了乌孙郡主的情面,求她替您在太后娘娘面前说上一句话。方才太后娘娘已经体谅了您的心情,让皇上赦免您的罪过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