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儿心中有些不解,见外面雨势渐大,忙进屋把窗户关好。
进了卧室,杜长友昏睡不醒,萧景瑄看了看他伤情,说道:“我守着吧。”
杜若儿也着实疲倦,便点头答应,到自己房里再眯一会儿。
然而,她刚走,萧景瑄便咳嗽起来,脸色更加苍白,杜长友也突然勉强睁开眼睛,张口嘴巴问道:“那人……”
“解决了,杜叔先休息。放心,不会有事的,这次辛苦你了。”他沉声道,小声说道。
杜长友这才松了口气,放心闭上眼昏睡过去。
萧景瑄在旁边坐下,抬起手臂,一道血痕滑过,他地快速地拿烈酒擦拭涂药,处理完,额头已冒出冷汗,靠在椅子上,咳嗽起来,闭着眼睛,似乎浑身力气全都消失了一样,虚弱得一阵风都能带走。
外面天色尚有些昏暗,雨声细细,杜若儿也睡得不沉,不过小睡了半个时辰的功夫,便醒了过来。
惦记着她爹的伤情,杜若儿忙起身去了隔壁,进去一瞧,萧景瑄正坐在椅子上双目低垂,似乎睡着了。
晨光微熹,他俊美的脸庞在光下苍白得吓人,气色极差,虚弱极了,杜若儿见他疲倦的样子不由得心软了起来,上前刚要想过来,男人就警觉地清醒过来。
“什么时候了?”他声音暗哑地问。
“天亮了,你还是先回房歇着吧,本就受着伤呢,照顾我爹你自己回头倒病了,我可忙不过来。”杜若儿瞥了他一眼,上前伸手探了探杜长友的额头体温,觉得并未发烧,这才松了口气。
“不妨事,我可以呆在这里守着,反正也不去别处。”萧景瑄知道她的好意,但不知为何一定要坚持。
杜若儿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算你对我爹这个救命恩人有良心吧,那你去杜衡那床上躺着吧。”
萧景瑄勾唇,这小丫头说话带刺儿,心底却好,这别扭劲儿倒真有趣儿。
杜若儿扭头出去,叫杜衡熬药,自己去厨房做了点饭三人胡乱吃了,外面雨也已经停了,杜若儿便说要去镇上请大夫。
“姐,我去吧。”杜衡说道。
“不行,我去,你留在家里看家,照顾好爹,我还要去买点东西,若是有什么急事,就请张婶他们帮忙。”
杜若儿从钱袋子里取了钱,戴上个斗笠,布鞋外面又套了个草鞋,这就出门去了。
一场雨过后通往镇上的道路更加有些难行,草丛间不时有些蚂蚱蹦跳出来,几只青蛙在水塘子里呱呱叫个不停,灰蒙蒙的天空在雨后朝霞升起过后渐渐放晴。
这官道也是黄土筑成炕实的,平日里倒还罢了,一旦下雨路面却有些泥泞。这不,刚走了一半道儿,就看到一辆马车车轮子陷进水坑里,一时爬不上来,而另一面也有个拉大车的赶过来,这一下路就堵上了,她不得不暂停下来。
那黑脸膛的大个子车夫死命地用鞭子抽马,前面有人拽后面有人推,马儿疼得恢恢直叫,尥蹶子不肯前进了。
杜若儿瞧得眼皮子直跳,哪来的白痴,这么死命抽马,能使得上力才怪!
她赶着去镇上,偏偏被堵在这儿,顿时有些着急,上前说道:“停下,这位大哥,你这么抽马,再过一个时辰也过不去!把后面轮子垫一下……”
黑脸车夫扭头一看是个丫头片子,不耐烦地道:“你个女人添什么乱——”
杜若儿没好气地道:“要不是你们堵着路,以为我有功夫管闲事?”
说罢她上前一步,伸出手在那马儿耳后轻轻抚摸几下,那只本来还在挣扎闹腾的马儿顿时安静了下来,打着响鼻扭头亲热地舔了舔她的手。
众人顿时一阵惊讶,没想到这小丫头居然还有这本事!
杜若儿安抚了马儿几下,扭头看向车夫,俏脸抬起,自信,果断:“马不是你那么驯的!你要是信我,就照我的法子做,好把马车赶上去,也不耽误我赶路,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车夫一愣,顿时有些犹豫,转头看向马车,“公子,这——”
“听这位姑娘的安排。”马车里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清扬婉转,如春风让人舒心。
杜若儿下意识地看了马车一眼,见车帘子关着,也不知道是什么人。
“既然如此,那就听我如何安排,你先弄些草叶树枝来垫在车轮底下,这底下湿滑爬不上坡,你跟他两个在马车两边抬一下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