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禹本来只是在心无旁骛地坐着,但外面的雨声渐小后,身后的“雨声”就变得格外明显,明显得足够构成许多可想象的细节。
拧毛巾时的水是哗啦哗啦的,用水舀浇身时则相对安静,但能听见细微的肌肤摩擦声,因为祝容会用手抚摸身体,水流会顺着他的四肢流到地面,传来滴答滴答的声响。
当他的呼吸突然变重,或是口中传来“嘶”的吸气,证明水温一时掌握得不当,过烫的水会在他肌肤上留下强势的红痕……
程禹反应过来时,他的手指已经点在了灶台凉润的瓷砖上。
指尖勾勒着水汽,磨动出一副简陋的图画。
不是人体,不是雕塑,不是雨夜,不是流水。
程禹看着那匹在他手下诞生的由水痕铸成的骏马,有些哑然。
如果此刻他拥有画笔和画布,那么呈现在眼前的也许会是另一幅景象。
骏马的鬃毛会黑如夜色,闪烁着细微光泽,如丝绸般柔滑。
它的脖颈修长,四肢结实,胸腹宽广,肌肉紧致,强壮且优雅。
它会有一双深沉明亮的眼睛,静默地,驻足回望。
程禹收起指头,改用手掌将水纹尽数抹掉了。
他想,就让无形的骏马在雨夜中跑远吧。
……
乡村的夜晚没有想象中难熬。
对程禹来说如此,对祝容而言却不一定。
临近入睡,他一边捋着半干的头发,一边目光炯炯地对程禹道:“哎,你陪我过去对面的屋子一趟。”
“干什么?”
“我拿那屋子里的铁器在这儿抵门。”他说,“不然这门没锁怎么睡?半夜出事的话有铁器还好防身。”
“你自己去不行吗?”
“不行,别以为我没发现,我洗澡的时候你偷看我。你侵犯了我的隐私权,现在只有陪我走一趟才能弥补你的犯罪行为。”
“……好吧。”
“你竟然不反驳?果然是这样,我本来只是诈你一下,你还真偷看我……”祝容的神情变得古怪,没有后退而是上前了两步,垂眸望着程禹,“我跟你讲,别对我抱有什么不轨想法,否则你注定受伤,我是直男。”
“你想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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