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玄笙知道梁瑛身上的刀片是保命用的。
这类刀片他一共见过两次。
一次是在面对史文卿的机关时。
另一次就是今夜,在龙牙帮中。
以梁瑛的性格,凡事都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这绝对不可能把这枚刀片交给别人的。
何况还是霍九州,一个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敌人的人。
而此时霍九州得到了梁瑛保命的刀片。
这证明在此之前,梁瑛已经在霍九州面前,落入了束手就擒的境地。
这很不妙。
刀片紧紧贴着夏玄笙的脸,而不是脆弱的咽喉。
这不是一种鱼死网破的威胁,更多的像是一种有恃无恐的威慑。
霍九州还没有拿出全力,这让夏玄笙心中感到不安。
听到霍九州的威胁,夏玄笙立即反驳道:“梁瑛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这辈子都不要想再见到飞鱼令。”
霍九州冷笑一声,没有直接回答。
刀片轻轻地割开夏玄笙左眼旁边的脸颊。
一条很浅血线被横着划开。
伤口处结了几滴血珠,因为伤口不深,所以没有凝结落下。
但这一个动作。却让阿柔如临大敌。
“霍九州!”她高声大喝,“你不要胡来!”
伤口在夏玄笙的左脸,夏玄笙的视线中,多了一些红色的血珠。
他没有感觉到疼痛,好像伤口在别人的脸上。
听到霍九州没有应声,夏玄笙嗤笑一声。
“在我面前,你不需要故作高深。我说到做到,梁瑛若是有什么三长两短,你这辈子都不要想见到飞鱼令,你的鱼渊营,也会被我毫不留情地连根拔起。”
他说这话的语气很轻盈,像是在随意讲一个云淡风轻的段子。
没有任何威胁恐吓的语气,他听到霍九州不回答,开始详细描述他的故事。
“封后典礼之前,你们的人曾经刺杀皇帝,用以威胁沈氏一族,跟你们达成合作。沈毅自然不是一个舍身成仁之人。我猜他答应了你们的什么条件,所以鱼渊营才在封后之前完全静默。”
他没有给霍九州回应的余地,轻舔嘴唇,而后接着说。
“可是何罗还是动手了,这牵连到六鱼中的一条线。何罗手下有大量的‘鱼’,这些‘鱼’和他都是单线联系。他伏法以后,所有‘鱼’都失联,这一条线几乎全军覆没。”
夏玄笙轻笑:“霍九爷难道就不想问问本王,为什么会对你们鱼渊营的事情了如指掌吗?”
霍九州的声音不像刚才轻松,他沉声问:“鱼渊营有你的人,何罗是被你的人教唆。”
听到此言,夏玄笙却是摇头:“首先,何罗是不可能被教唆的,他所有行为都是自己的决定,我只是坐收渔人之利而已。”
鱼渊营在金阳谷训练六鱼,用的是最灭绝人性的手段。
这样选拔出来的人强则强矣,心理是一定会出问题的。
碧宇和何罗相识多年,何罗的自负和轻慢,有他一份贡献。
而那日在茶摊的一番对话,更是让何罗下定了决心。
——如何让一个自负的人做一件事情?只需要告诉他这件事情很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