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瑛怔住了,完全没有听懂这个问题。
梁瑛知道霍九州急切地需要飞鱼令。
鱼渊营行事十分隐蔽,即使做到六鱼的位置,彼此之间也几乎没有往来。
每一个人都只和自己的上线和下线联系。
他们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同伴叫什么、长什么样子、是什么身份。
这就导致鱼渊营里,霍九州是唯一可以被所有人信任的人。
而卢兆之那边急着要用他,接连召唤他回缙州,他又必须将鱼渊营交给另一个人来统领。
不论他属意谁当继承人,这个继承人都必须像他一样,获得整个鱼渊营的信任。
而飞鱼令,就是能迅速完成这个任务的重要信物。
飞鱼令原本是在霍九州的手中,可是在他动念头回缙州之后,飞鱼令就失踪了。
几经辗转他才搞清楚,飞鱼令落在了夏玄笙的手里。
年初的时候,卢兆之来旻京城,试图从夏玄笙手中换取飞鱼令。
可是夏玄笙这人不讲究,他拿捏着卢兆之的软肋,和他做成军器生意,却迟迟不拿出飞鱼令。
好像要把霍九州困在京城一样。
梁瑛知道冉遗曾多次在王府中寻找。
因为经常在太妃那边行走,她甚至偷偷搜过贤太妃的房间。
这些都是碧落告诉梁瑛的。
但她能找到的,只有飞鱼令的复制品。
无数的复制品。
夏玄笙这个人太缺德了。他不知道做了多少赝品,这些赝品形似八九分,每一次都能把冉遗骗得兴奋半天。
每发现一个“飞鱼令”,冉遗都会欣喜若狂。
可她看到飞鱼令后面的的刻字,心情又会掉落至冰点。
这样的大起大落对人而言简直是一种折磨。
以至于这几个月下来,冉遗快要被折磨疯了。
直到她几乎要放弃寻找的时候,夏玄笙和碧落却在房间内密谈了一次。
这两个人的密谈十分谨慎,摒开了房中全部的侍女。
但他们两个谈话的内容,还是被冉遗听了去。
她听到夏玄笙亲口说,飞鱼令在梁瑛那里。
这当然是夏玄笙的坏心眼。
可是梁瑛并不知道,她只觉得是误会,摇头分辨道:“我哪知道你的飞鱼令在哪里?”
她一边说着,一边琢磨这件事。
在说出口的一瞬间内,她在脑内几乎把整个鉴察司搜查了一遍。
鉴察司的翻修虽然是夏玄笙找工头做的,但因为自己才是衙门的主人,梁瑛老早就将整个衙门审视过一遍。
鉴察司中没有任何暗格密室。
验收的时候,她是对照着工程图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检查的,根本不可能有疏漏。
如果不是夏玄笙多心眼,将飞鱼令藏在类似的暗室中,鉴察司还有什么地方好藏东西呢?
衙门里的花池草地都曾翻新过,如果藏了东西一定会被第一时间发现。
她想破脑袋,也想不到夏玄笙会藏在哪里。
——反正肯定不在鉴察司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