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伯筠的死,断了他离京的念想。
但贺妈的到来,又给他心底原本已经熄灭的希望带来了最后一丝挣扎和生机……
这一切无论是不是巧合,恐怕都是他唯一的机会。
从阮陶入京,要收回这处宅子开始。
这场棋局就已经开始了。
下错任何一步,都可能全盘皆输。
所以一定要事先确认清楚阮陶的目的和态度,他才能做相应的应对。
闹已经闹了,在阮陶带着南平侯府上下回京前,他已经做了该做的;但如果阮陶并未回京,这些事就传不到天子耳朵里……
所以,阮陶的态度至关重要。
傅伯筠一死,天子要抚恤南平侯府,借以抚恤边关将士,所以,阮陶是唯一可能在这件事上左右天子判断的人。
许晋安心知肚明。
他要闹,但也要阮陶配合他闹,此事才能闹归闹矣,却又刚好闹到天子耳朵里。
这是最好的情况。
还有一种情况,阮陶并不清楚真相,只是单纯因为见到了这处宅子的地契在,再加上南平侯府的一场大火,府库和大半个府邸都烧了,但这趟为了傅长歌的爵位又不得不北上,从他这里拿回这处宅子,会省去不少不必要的麻烦,譬如旁人会从南平侯府新近购置的府邸推测早前那场大火南平侯府遭受的损失,以及南平侯府的现状。
所以,无论阮陶置什么价位的宅子都会引人揣测,反倒是从他这里拿回傅伯筠的宅子是最简单的。
这种情况下,阮陶虽然不知情,但也歪打正着。
他只要稍加引导,兴许还是能看得见曙光……
他其实最怕的,是阮陶一时兴起,忽然看到这份地契,就生了要拿回宅子的念头;但旁人稍加提醒一两声,又怕惹出不必要的麻烦,所以又打起退堂鼓,让此事不了了之。
尤其,阮陶是阮涎沫的女儿。
阮涎沫在京中原本就是左右逢源的高手,这趟南平侯府入京,京中多少双眼睛看着,阮涎沫很有可能会影响阮陶,让阮陶低调行事。
所以这件事的度很难拿捏。
要拿捏阮陶,还要拿捏阮涎沫,一步都不能走错……
只是许晋安怎么都没想到,今日的登门拜访竟然直接吃了闭门羹!
阮陶昏倒了!
许晋安一时难以判断是南平侯府送客的手段说辞,还是真有其事?
但如果见不到阮陶本人,就等于此事还要再耽搁一日。
夜长梦多,每一日的变数都很大!
他担不起这个风险。
许晋安同平安侯夫人对视一眼,平安侯夫人应当会意,这事,拖不得了……
许晋安尴尬笑了笑,然后同贺妈道,“嫂夫人昏倒了?那此事可大可小!旁的事情容后再说,我们想先入府中,看看嫂夫人。”
许晋安说完,平安侯夫人连忙点头,“是了,这才入京第一日,想来可是路上奔波劳累的,这些年,我们一直借住在南平侯府的宅子中,心中都是感激,今日夫人入京,横竖都是要见上一见,聊表谢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