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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9章（第1页）

&ldo;嗯，嗯。&rdo;太宗不住地点头，此追封甚好，即高待了他们，又指出他俩的&ldo;不思忘爱，&rdo;申明屠杀他俩的正义性，一举两得，甚好，甚好!太宗当即指示杜如晦，&ldo;就这样定了，你具体操办此事，改葬期、坟址等等，到了那天朕还要亲自致祭。&rdo;

&ldo;万岁，万岁，万万岁!&rdo;群臣不约而同拱手道。一个君主的聪明才智毕竟有限，胸怀宽广，善于倾听别人的正确意见，才能成为一个有所作为的明君。

明天是个好日子。在礼葬李建成、李元吉的前一天晚上，太宗特意摆了一桌，与爱妃杨氏饮酒作乐。融融的烛光下，看着杨氏妃娇滴滴的样子，太宗拍拍她的手说：

&ldo;明天这事办完，你也安心了，朕也安心了。&rdo;

&ldo;是啊，&rdo;杨氏妃眼瞅着地上幽幽地说，&ldo;和他们有关联的人都可以安心了。&rdo;

太宗伸手把杨氏妃揽过来，撩撩她的头发说：

摆给你听听……他二人虽不曾上战场厮杀，但随朕转战南北，出谋划策。每当战胜，别人都是搜求珍宝，独有玄龄到处罗致人才。如晦剖断如流，连太上皇私下都夸奖他们。此二人运筹帷幄，坐安社稷，论功行赏，你觉得该不按捺不住，卷袖子捋腿的，欲上前讨个说法。有的指天划地地嚷嚷着：&ldo;某年某月什么什么仗，我立了多少多少功，现在封食邑了却不如他!&rdo;有的武将则卡着腰叫道：&ldo;战场上咱流血流汗，到头来不如几个文面书生!&rdo;淮安王李神通更是气得青筋乍现，呼呼直喘……

见朝堂上乱哄哄的，太宗又说道：

&ldo;量定封邑可能不那么恰当，众卿有意见可以尽量提。&rdo;话意刚落，淮安王李神第一个上来奏道：

&ldo;义旗初动，臣潜入鄠县南山，费尽千辛万苦，联系上京师大侠史万宝，举兵响应，这可以说明我是干的最早的，是首义功臣;后来我数次随陛下出征，先后杀败宇文化及，激战窦建德，虽然未立什么大功，但多少次出生入死，身上的刀疤箭伤也有好几处。按理说，今次封邑，我不推个一千三百户，也得摊个一千二百户，没想到只给我五百户。那房玄龄、杜如晦一些舞文弄墨的文人，功劳根本比不过我，却位居第一，这……这臣怎么能服气?&rdo;

淮安王说完，摊了摊手，无奈地看了看大家，一些和淮安王一样憋着气的人都点头称是，将军丘师利也跟着说道：

&ldo;淮安王确实名声挺响，又是宗室，按理封爵应该在房、杜二人之上。&rdo;

唐太宗李世民（599～649年），唐代皇帝。李渊次子。公元626～649年在位。哪?&rdo;

太宗一番话说完，淮安王已憋得满脸通红，这不是当众揭俺的伤疤吗?罢了，罢了，早知不出这个头，不献这个丑。淮安王定完勋臣爵邑，群臣各就各位，下一步就可以有所作为了。后宫里、炉火熊熊，温暖如春，太宗斜躺在御榻上，拿着一个奏表看着，想着下一步的施政措施。杨氏妃在一旁低眉顺眼地侍候着，轻轻地给太宗捏着脚，半天，才抬起头来柔声问：&ldo;到后宫还想着国家大事啊?&rdo;

太宗拍拍手中的奏章答道：

&ldo;朕终日孜孜，非但忧怜百姓，亦欲使你等长守富贵啊!&rdo;杨氏妃莞尔一笑，过来偎在太宗的怀里，幽幽地说：&ldo;臣妾昨晚又做恶梦了。&rdo;

&ldo;又怎么啦?&rdo;太宗摸摸杨氏妃发黑的眼圈说。&ldo;臣妾又……梦见那死鬼了。&rdo;

&ldo;李元吉?他又来干什么?&rdo;

&ldo;他脸跟白纸似的，拿着一支带血的箭，望着臣妾惨笑……&rdo;杨氏妃说着，美丽的大眼睛已然是泪光点点，楚楚动人，太宗心中一软，忙用衣袖给她拭了拭，安慰道：&ldo;朕转战南北，杀人无数，死人这样的事不值一提，你不想他就不缠你了。&rdo;

杨氏妃点点头，停了一会，又说：&ldo;听说皇上要礼葬故太子李建成?&rdo;

&ldo;是啊，还包括李元吉。&rdo;太宗说着，欠了一下身子，有些奇怪地问，&ldo;怎么?你也关心这个?&rdo;

杨氏妃跪下身子，头埋在太宗的怀里，幽幽说道：&ldo;臣妾侍候皇上，从无二心。皇上若能礼葬李元吉，至少臣妾的心里会安稳一些，望皇上能理解臣妾这颗女人的心。&rdo;

太宗摸了摸杨氏妃&ldo;朝霞映雪&rdo;的脸蛋，叹了一口气，说：&ldo;你曾是他的妃子，朕也曾是他的兄长，所谓&lso;孝惟德本，周于百行，仁为重任，以安万物。&rso;要不是为了他们三番五次地加害于朕，朕也不会平白无故杀自己的亲兄弟;你要不是为了……&rdo;

◎不能摆脱噩梦的惊扰

太宗的话说了半截不说了，他觉得这话说得太白了，尽管面对的是自己的妃妾。杨氏妃低着头，默默地在心里把太宗的话叙完：你要不是贪生怕死，贪图富贵，怎么也不会安心侍奉杀夫的仇人。

供给人们的甜食己经够了，他们的胃因此而得了病;这就需要一起，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满足，当中还夹杂着一些折磨人的快乐……

&ldo;皇上。&rdo;一个内侍走过来，轻轻地叫一句，太宗从陶醉中醒过来。&ldo;皇上，皇后求见。&rdo;

皇后?她从不在我和别的女人取乐时打扰我，今天她一定有事。太宗坐直了身子，整整衣服，对那内侍说：&ldo;快快有请!&rdo;

一阵环珮响，衣着得体的长孙皇后脚步轻轻地走了过来。太宗不待她施礼，忙起身相迎。

&ldo;皇上。&rdo;长孙皇后叫一声，拿出一个奏本来。

&ldo;朕这正喝酒呢。&rdo;太宗以为皇后有什么谏言，这要说的可不是时候啊。

&ldo;恕臣妾打扰，&rdo;长孙皇后双手呈上那个奏本说，&ldo;黄门侍郎王珪、尚书右丞兼谏议大夫魏征等原东宫僚属联名上表。因天色已晚，又属敏感之事，故托臣妾转呈皇上。&rdo;

&ldo;这些人想干什么?&rdo;太宗嘴里说着，接过表细细看起来。但见上面写着：臣等昔受命太上，委质东宫，出入龙楼，垂将一纪。前宫结衅宗社，得罪人神，臣等不能死亡，甘从夷戮，负其罪戾，联录周行，徒竭生涯，将何上报?陛下德光四海，道冠前王，陟冈有感，追怀棠棣，明社稷之大义，申骨肉之深恩，卜葬二王，远期有日。臣等永惟畴昔，忝曰旧臣，丧君有君，虽展事君之礼;宿草将列，未申送往之哀。瞻望九原，义深凡百，望于葬日，送至墓所。

太宗看了半天没说话，半天才神色黯然地说：

&ldo;卜葬之日，送至墓所，这些人对李建成还真有感情啊。&rdo;

&ldo;此陛下之福。&rdo;长孙皇后施礼道，&ldo;魏征、王珪等人侍奉陛下，忠心不二;不忘旧主，情理之中。朝上有这样的明理之事，陛下应该高兴才是。&rdo;

&ldo;是啊，&rdo;杨氏妃也在一旁帮腔道，&ldo;李建成、元吉&lso;结衅宗社，得罪人神&rso;，伏诛理所当然，如今礼葬送葬也是&lso;明社稷之大义，申骨肉之深恩&rso;。&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