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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第1页）

&ldo;白道已失，唐军可长驱而入，碛口亦不能守，不如我们逃往铁山吧。&rdo;

执失思力脑子比较好使，想了一下说：

&ldo;不如遣使长安，谢罪求和，来一个缓兵之计。等我们形势好了，养足精锐，再来个大举反攻。&rdo;

颉利一听，也是个办法，顿时眉开眼笑，指着执失思力说：&ldo;好好好，就说本可汗愿举国内附，马上让人修国书，由你亲自出使唐朝。&rdo;

执失思力见出使任务摊到他头上，面露难色，颉利见状面露不悦，执失思力只好满口答应，立即去长安。执失思力快马加鞭，抄近道，风尘仆仆来到长安，递上了降表，表示情愿举国内附，请大唐皇帝宽恕。太宗允其所请，乃遣鸿胪卿唐俭、将军安修仁一同前往突厥，抚慰颉利。此时李靖已率军北上，在白道与李勣会师。两臣主将商议下一步的行动时，一致认为要马不停蹄，乘胜追击。在作战计划上，还是由李靖率军作正面攻击，李勣军后继，直插碛口，堵击颉利，切断其漠北退路。

休整了两天后，李靖挑选精骑一万，携带二十日干粮，作为先头部队，自白道出发，向铁山方向追击。部队临出发前，李靖接到驿传紧急文书，言颉利求和，朝廷已应允，并派唐俭前去安抚，诏令李靖率兵去迎。

看了驿传后，李靖与李勣会商，李勣看了驿传以后先自笑道：

&ldo;颉利求和，乃缓兵之计，谁人不知?&rdo;

李靖点头道：&ldo;颉利狡猾，圣上早有觉察，遣使和谈，只不过是使颉利放松戒备，以利我军追击。&rdo;

&ldo;即使皇上真的允和，但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rdo;李勣挥手道。

&ldo;好!&rdo;李靖一锤定音，&ldo;按原作战方略执行，为了不贻误战机，不用再向朝廷疏奏了。&rdo;

李靖率万余精骑背道而驰，几天后就离铁山不远了。部队休整一日后，李靖决定对颉利突然发起进攻，他对副将张公谨说：&ldo;颉利虽败，部众尚盛，若走度碛北，后且难图，为今之计，宜乘诏使到虏，发兵掩击，虏以为有诏往抚，必不相防，我军一至，不及趋避，必为我所擒!&rdo;

一万精骑隐藏在铁山不远的一座山包后，突然发动对颉利的攻击，对颉利极有杀伤力。但张公谨想到了尚在颉利营中的使者唐俭和安修仁，担心地说：

&ldo;诏书许降，使者已往，若我发兵袭击，虽可必胜，但我们的使者也会因此被颉利害了。&rdo;李靖不以为然地说：

&ldo;机不可失，韩信破齐，就用此策。唐俭辈何足惜也!。使者的性命李靖未放在眼里，当即勒兵向颉利营进发。

再说颉利见唐诏使到，闻已许降，心中甚感欣慰，正在营中大摆酒宴，款待两位唐使。几个突厥美女披着秀发，在大帐中翩翩起舞，颉利咧着大嘴边看边喝酒，时而对身边的唐俭说：

&ldo;我们突厥女子虽不如中原女子细腻，但却也别有一番野味，诏使此次来，可以多住些日子，好好享受一下我们漠北的美女。&rdo;唐俭哼哼哈哈，点着头，应承着，内心里却是满腹心事。来时过白道关隘时就听说李靖要乘胜追击，若两军开战，颉利一怒之下，必然会加害他和安修仁。正当唐俭思忖脱身之计之时，但见颉利的一个亲卒急急慌慌闯进大帐，向颉利报告说：

&ldo;南边山谷里突然冒出大队唐军骑兵，正向我铁山驰来。&rdo;

颉利大惊，手中的酒碗&ldo;哗&rdo;一声掉在地上，他拔刀在手，瞪着唐俭喝道：

&ldo;大唐天子，既许我归附，为何又到此袭击?你们言而无信，到底玩的什么招术?&rdo;

唐俭暗地里思考的事终于发生了，他当即立断，忙起座拱手道：&ldo;可汗不必惊疑，我两人奉诏从都中来此，未曾到过李总管军前，想是李总管尚未接洽，所以率军前来。我两人即刻奉诏书前去拦阻，定可令他回军，可汗勿虑!&rdo;

突厥人便信以为真，颉利也把太宗允和的诏书还给唐俭，期望他拿着诏书令李靖退军。唐俭接诏书在手，一刻也不敢耽搁，和安修仁一齐步出帐外，跨马加鞭，竟自驰去。

颉利听了唐俭的话，心里安定了一些，望着他俩的身影消失在寨门口，颉利还拍拍手，对部下说：

&ldo;好了，好了，进帐篷等他俩，边喝边等。这仗是打不起来了。&rdo;又斟了一圈酒，突厥美女在马头琴的伴奏中重新跳起了袖子舞，已有几分醉意的颉利也手打着节拍，如醉如痴地看着舞女美丽的面庞。就在这时，一个亲卒踉踉跄跄跑进大帐，指着帐门口，惊慌地报告说：

&ldo;大事不好了可汗，唐军精骑如旋风一般卷过来了。&rdo;

&ldo;你胡扯什么?&rdo;颉利还不相信。&ldo;可汗您支起耳朵听听‐‐&rdo;

颉利摆手止住了乐声，支起耳朵倾听帐外，还用倾听?但觉无数铁蹄敲击着地面，有风暴一样的声音从南面滚滚传来……久经沙场的颉利&ldo;嘣&rdo;一下从座位上跳起，他自知不及整兵迎战，高叫自己的亲兵：

&ldo;快!快拉过我的千里马，逃命要紧!&rdo;

亲兵拉过千里马，颉利翻身上去，回望寨南，但见雪尘荡起，无数唐骑浩浩荡荡，疾驰而来。颉利头皮发麻，两腿一夹马肚子，领着亲兵落荒而去。

◎六

一队搜索营的唐骑，按照李靖的命令，直接冲进颉利的后帐。好东西没搜着，倒搜着一个盛装美妇和一个孩子。住在可讦后帐的可不是一般人，兵士们二话不说，把这两人携上马背，来见主帅。一个时辰左右，战斗己基本上结束，番兵营帐，也全部被荡平。检点俘虏，不下数万，一串一串的，全被绳索捆着，垂头丧气地听从唐兵的安排。李靖重新择地安营，帅帐中当先就坐，兵士们推来那盛装妇人和少年男子，一见面，李靖就猜个八九不离十，问那妇人：&ldo;你是义成公主?&rdo;

妇人一开始默默无语，但最后还是点了点头。

&ldo;这是你和颉利的儿子?&rdo;李靖指着那个在一旁瑟瑟发抖的少年问。妇人点了点头，旁边早有先自投诚的指认道：&ldo;此少年男子乃颉利子叠罗支。&rdo;

李靖点点头，喝令手下把叠罗支打入槛车，即刻解往京师。&ldo;你四次嫁人，不觉羞耻吧?&rdo;李靖又回头指着义成公主斥道。

义成公主听了李靖的话并不觉得难堪，她撩了撩额边的乱发，侃侃而言：&ldo;开皇十九年，我奉旨嫁给突厥启民可汗，使得隋朝在突厥心目中地位大增。启民曾上书隋炀帝，希改民族服装为汉装，给北幸的隋炀帝跪伏敬酒，隋炀帝大悦赋诗，自认为汉朝天子&lso;空上单于台&rso;更为威风。启民死，我依突厥民族风俗先后改嫁给他的三个儿子：始毕可汗、处罗可汗、颉利可汗。我始终作为可汗的可敦，乃身不由己，没有多么值得可耻的地方。&rdo;

见义成公主脸不红，心不跳，说起自己，也是娓娓道来，李靖大怒，指着义成公主喝道：

&ldo;你多少次怂恿突厥兵侵犯边境，使得民不聊生，百姓离散丧亡，该当何罪!&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