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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第1页）

&ldo;是的，尼古拉&iddot;斯科塔，足以装满一条四百吨的船！都是克里米蒂大撤退后那场大屠杀中死里逃生的。见鬼！那次土耳其人杀得太多了！要是由着他们干，肯定一个活口都不会留下！&rdo;

&ldo;都是些男人，女人吗？&rdo;

&ldo;对，还有小孩！……什么都有！&rdo;

&ldo;在哪儿？&rdo;

&ldo;阿卡蒂亚城堡。&rdo;

&ldo;你买得贵吗？&rdo;

&ldo;呃！你知道帕夏不大好说话，&rdo;斯克佩罗说，&ldo;他认为独立战争快完了，……真不幸！哦，不再有战争，不再打仗了！没有战场也就不再有&lso;抢夺&rso;了，用他们的野蛮话说就是&lso;抢夺&rso;，那就不再有人口或是别的东西可卖了！没有俘虏了，价格自然会高的！这倒是一个补偿，船长！我有确切消息说非洲市场正缺奴隶，现在运去可以卖个好价钱呢！&rdo;

&ldo;好吧，&rdo;尼古拉回答，&ldo;一切准备就绪了吗？你现在能到卡利斯塔号上去吗？&rdo;

&ldo;我一切就绪了，没什么要办的。&rdo;

&ldo;那好，斯克佩罗。八天或十天后，时间晚一点，货船将从斯卡潘托开出，来取这批货。到时候交货没问题吗？&rdo;

&ldo;保证没问题，就这么定了。不过钱得现付。你最好先和埃利尊多打好招呼，让他接下这笔生意。他的信誉好，他签的字就等于钱，帕夏拿他的支票当现金呢。&rdo;

&ldo;这就写封信给埃利尊多，我最近要到科孚去一趟，就把这笔生意办妥……&rdo;

&ldo;这笔生意……另外还有一笔大生意呢，尼古拉&iddot;斯科塔！&rdo;斯克佩罗又说。

&ldo;也许吧……！&rdo;船长说。

&ldo;说实在的，这不太公平！埃利尊多太有钱了……实在是有钱！要不是咱们的生意照顾他，他上哪儿赚这么多……可咱们呢？……咱们冒着危险在海上闯荡、卖命，每天被水手长的哨子呼来喝去！……啊！可人家坐在家里就发大财了，当个强盗银行的老板真不错！所以，我还要说，尼古拉&iddot;斯科塔，这叫公平吗？&rdo;

&ldo;什么是公平？&rdo;船长凝视着他的大副问。

&ldo;怎么！你不知道吗？其实，船长，你问我，不过是想听我重复第一百遍！&rdo;

&ldo;呃！&rdo;

&ldo;埃利尊多的女儿……&rdo;

&ldo;只要是公平的，就干，&rdo;尼古拉&iddot;斯科塔站起来简单地说。

说完，人已走出了&ldo;密涅瓦&rdo;客栈，斯克佩罗跟在后面，来到港口小艇靠岸的地方。

&ldo;上船，&rdo;他对斯克佩罗说，&ldo;咱们一到科孚就去和他谈这笔买卖。完了，你就回到阿卡蒂亚准备装货。&rdo;

&ldo;上船！&rdo;嘶克佩罗答道。

一小时后，卡利斯塔号船驶出了海湾。这天从早到晚，他都听到从南方传来的隆隆炮声。

这是联合舰队的大炮在纳瓦里诺湾怒吼。

第六章　追捕群岛间的海盗

帆船朝北西北的方向驶去。爱奥尼亚岛屿的沿途风光引人入胜，岛上的树林一处接一处地扑面而来。

卡利斯塔号运气不错，它的外表像一只循规蹈矩的东海岸普通船只，半像游艇，半像商船，一点看不出它的真实面目。而实际上，此刻冒险在英国舰艇的大炮下经过，任由联合王国的舰队炮口瞄准，这个船长可实在太大意了。

赞特和阿卡蒂亚相隔只有十五海里。意大利人颇具诗意地把赞特岛叫做&ldo;东方之花&rdo;。从卡利斯塔号穿越的海湾里，已经能看到斯科普斯山长满绿色植物的峰峦，山间种满了橄榄树、橙子树。古希腊时荷马和维吉尼所赞美的茂密森林已不复存在了。

顺风，从陆地上吹来一阵阵方向稳定的东南风。帆船扯起第二层和第三层帆，在赞特海面行驶，平稳得如同在湖面上。

暮色中，已经望得见与岛同名的首府了。这是个美丽的一意大利城市，是在特洛扬&iddot;达达奴斯的儿子，查欣特的领地上建立的。站在卡利斯塔号的甲板上，能望见城里的灯火，围绕圆形的海湾转了半个圈，约有半海里长。这片灯火从码头一直到离地三百多尺高的威尼斯城堡的尖顶，高高低低地散布在各处，组成一个巨大的星座，其中最耀眼的星就是主要街道上的文艺复兴宫广场和圣‐丹尼斯教堂。

尼古拉&iddot;斯科塔同岛上的赞特居民一样，由于和威尼斯人、法国人、英国人、俄国人有很深的交道，所以有较大改变，也就不能同伯罗奔尼撒的土耳其人有什么商业往来。因此他不需要给港口发任何信号，也不会在这里泊船。这个岛是两位著名诗人的故乡‐‐一个是意大利诗人于果&iddot;福斯考罗，另一位是现代希腊的光荣人物之一，沙洛茅斯。

卡利斯塔号穿过将赞特和阿卡依、艾利德分隔开的狭窄海面。风中传来一阵阵歌声，让许多人心绪烦乱，这歌声很像丽都的船歌。但是得耐心点。帆船在意大利的旋律中前行。翌日，它已靠近帕特雷湾。

尼古拉&iddot;斯科塔站在卡利斯塔号船头，他的目光扫视着阿卡纳尼亚湾，向海湾北部极目远眺。远处勾起了他内心深处一个沉重而刻骨铭心的回忆，它会使一个希腊孩子心痛吧，如果这是一个早已背叛、抛弃了母亲的孩子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