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高兴了?”
只图嘴上痛快,惹了人生气的北逸王执起茶壶低声软语给人赔罪,素来矜贵冷漠的眉眼却噙了一丝笑意。
两侧侍卫皆是从北逸王府里带出来的精壮汉子,这会儿个个皆是低头不出一声,恨不得立时死了一般,缄口不言。
唯独耳根却是悄悄红了。
两人正?是低语间,忽然刑堂外一阵响动,一名黑衣侍卫进来俯身行罢礼,便附在谢枕溪耳边恭敬地禀报了几句。
白眠雪离得谢枕溪最近,却也只是听?清了只言片语,什么“陛下……”、“太后……”、“还要一会儿方到……”
“知道了。”
谢枕溪眼帘微抬,那侍卫立刻便如得了信号般退了出去?。
“殿下,这会儿时辰尚早,不如你我且去?西堂歇息一会儿,待会儿再过来?”
谢枕溪抬眼看着他,似是征询,却压根不给人选择的余地,
“你们过来,替殿下拿着外裳。”
小殿下懒洋洋地瞪他一眼,只得被这人领着往另一侧走。
“去?把西堂的屏风撤了,将香炉也撤下去?,换新?的上来。”
“是。”
白眠雪看他熟门熟路地吩咐众人,忍不住好奇道,
“为何你对这里这么熟悉?”
“殿下不知么?”
谢枕溪低头,恍然地道,
“是了,倒是忘了同陛下讲,本王先前在这里领过一份差事,每日过来瞧一瞧。后来我母妃一族进京,诸事缠身,本王才回去?。”
谢家儿郎,若想在宫中谋份清贵差事,自?不是什么登天难事。
小殿下点点头,又裹紧了一点儿自?己的衣领,软声和他开?玩笑,
“今儿故地重游,不知道有多少?冤魂见了你便要闻风丧胆?”
谢枕溪也笑,唇角微勾,单手摩挲着自?己的墨玉扳指,修长有力的指节重又垂下去?,亲昵地抚了抚白眠雪的发顶,
“这便是殿下冤枉人了,本王可从未冤枉过一个当死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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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堂里果然温暖舒适,远远好过寒意森森的东堂。
而且没了地上的斑驳血迹和各种古怪刑具,白眠雪看起来也大?胆了一点儿。
小殿下在布置奢华的屋内环视一圈,好奇地到处摸摸瞧瞧。
“殿下从未来过此处?”
白眠雪摇摇头。
小美人斜靠着窗棂,一边满眼好奇地打量屋内陈设,一边轻声道,“平白无故,我来这里做什么。”
谢枕溪在一旁勾唇轻笑,狐狸般狡黠地眯了眯眼,方才指着自?己身侧一副画儿,淡淡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