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有一双似探照灯般的视线注视着我,令人不能忽视,我侧头看向旁边的嬴政,他拿着杯子的手正僵在半空中,见我看向他,连忙低头饮茶。
“不跟你闹。清池,那晚你留在我家的衣服还要吗?”许毒舌这话,让我立刻石化在原处,心想遇到这个毒舌男从来都没有好事,竟然在公众场合说如此暧昧的话。
不等我答话,突然“嘭”地一声,嬴政站起来,低声说:“回!”
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我奇怪这人变脸怎么这么快,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却说走就走。
*
回宫后,嬴政连看我一眼都没有,就去自己的书房看竹简。第二日,他没有来找我,我也没有遇见他。
去芷阳楼,我却见门口贴着一张告示,内容为:停业整顿。
第三日,我嫌在宫里闷得慌,准备出门溜达一番,在门口就看到郑国从马车上下来,准备进宫。
他低头急匆匆的样子,一点也没有注意到站在他身旁的我。
我好奇,就跟在他后面,见他一路快步来到嬴政书房门口,拱手说话,然后进去。我找来一个茶盘拖着茶佯装进去倒茶,门口侍卫见是我,也未阻拦。
“……开始,臣为间谍,然而渠成,将变秦国之利也,此渠不过为韩延数岁之命。”这人怎么这么老实的回答,他就不怕嬴政杀他。
我端着茶站在书房入口,这是一个小回廊,他们看不见我,但我却能听到他们谈话。
“这么说,寡人还应该感谢你?!”嬴政冷冷地反问道。
“君上明断,臣虽为韩人,但更是水工,治理水害,造福百姓,是臣的心愿。”郑国虽然还是振振有词,但说话已不像开始时那般顺溜,看来嬴政将脸拉下来威慑力十足。
“寡人要建万世之功,区区韩国又怎在眼中。至于此渠,能使我关中变为沃野,无凶年,秦国得以富强,卒并诸侯只是时间而已。”
“君上英明!”
“郑国,寡人惜你是一位治水能才,从古至今,水患泛滥,民不聊生。古有大禹治水,三过家门而不入。秦国需要像你这样,不拘小国小家着眼天下的有识之士。不仅是秦国,待寡人一统六国,将设专门管理水利事务的水工部,以你为首,治理天下水利工事,造福天下,功利万代。”
“谢君上不杀之恩,郑国能得君上倾心相待,实乃我幸事,臣愿为君上效犬马之劳,为君上宏图霸业尽心尽力。”透过布帘缝,我看见郑国伏地跪拜,而嬴政正准备将他扶起。
好一个臣恭君礼的画面,嬴政几句话便把郑国给收买了,听闻秦始皇用人的眼光、胆识和手段都非同寻常,由此可见一斑。看来无需我为郑国在嬴政面前说好话,他在秦国都会得到重用。
我正考虑要不要出现时,郑国走了出来,我急忙隐于幕帘之后,但未能完全隐藏住身形。
可郑国不知是看见,还是没看见,反正他低头若有所思地出去了,看起来比来时要多了几分踌躇满志。
“出来!”嬴政高声说道。
我左右看看,四下无人,心中纳闷,难道,他知道有人躲在这里偷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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