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我是要去把洗面奶放回洗衣机上面。
我回来的时候,杨梅呼吸均匀,睡得香甜。我赶紧钻到被窝里,祈祷米臻今天夜里不要出现。我仔细聆听着房间里的动静,还好,外面没有刮风,除了杨梅的呼吸,听不到任何异常的声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也进入朦胧状态,虽然没有上班,可我还是太累了。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突然醒了过来,因为我感觉到有人坐在了床边。透过窗帘的微弱的光线,我看见了她,穿着白色的睡袍,背对着我们,黑色的头发垂到腰际,一动不动,好像已经坐了很长时间。
我想去开灯,又想挡住她以保护杨梅,可我完全动弹不得,只是全身迅速地起了疙瘩,微微地打着冷战。
米臻缓缓地转过身来,依旧只能看到半个脸庞。她把手指放到嘴唇中间,意思是叫我不要喊叫。接着她俯下身来,躺在了我的另一侧。
两个美女分列左右,一个是人,一个是鬼。我半边身子是烫的,另外半边则冰凉。
米臻把嘴唇凑到我耳边,说:&ldo;谢谢你做的事情。你是一个好人。&rdo;
我不敢看她,眼望着天花板,呆呆地说:&ldo;要是只为了感谢就算了。你还是回去吧,别再出现了。&rdo;
&ldo;我也不想打扰你们。&rdo;米臻说,&ldo;可我哪里都去不了。孤魂野鬼无处容身,只能和你们临时挤一挤。&rdo;她一边说着一边还往我这边靠了靠。
&ldo;你要再过来一点,我可要喊了。&rdo;我战战兢兢地说,&ldo;你干吗缠着我?要怎么做才能让你离开?&rdo;
&ldo;如果她走了,明天晚上12点,你为我烧上一炷香,我会出来,好好和你谈一谈,谈了,你就不会害怕了。&rdo;
&ldo;为什么要烧香?没烧香你不还是一样出来吗?&rdo;
&ldo;叫你烧你就烧。&rdo;米臻口气强硬地说,&ldo;你以为这栋楼里只有我一个鬼吗?烧了香,不会再有别的鬼来了。还有,洗面奶不要再拿开,我只用木瓜的。&rdo;
我壮着胆子扭过脸看了看米臻,她的头发散乱地遮盖在脸上,眼睛睁着,一眨也不眨。
熟睡的杨梅翻了个身,胳膊搭在了我身上。就这么一走神的工夫,米臻消失了。
女鬼托我办事
我睡得很沉,感觉好久没有这样好的睡眠了,直到杨梅敲我的头:&ldo;起床了你,今天还不上班吗?&rdo;
我睁眼,阳光晃人。这都几点了啊?我赶紧收拾床铺,穿上衣服。杨梅在卧室的卫生间里洗脸,突然她大声冲我喊道:&ldo;快去把木瓜洗面奶给我拿过来!&rdo;
我心里顿时一激灵,还好,杨梅可能也没睡醒,她没想起昨晚她把洗面奶拿进来过。我冲到外面,拿了洗面奶递给她。
&ldo;你过来看看啊。&rdo;杨梅叫住我,&ldo;我脸上这是怎么了?&rdo;
她把毛巾放下,顺着她的手指看,左脸上有一块小小的乌青,好像是磕了一下。接着她又盯着我看:&ldo;喂,你脖子上也有一块。不对,你这个和我不一样,你这个是吻痕。&rdo;
别开玩笑了。我照着镜子仔细看着,没错,是有皮下淤血。不可能是磕的,因为人无法做出这么高难的动作,把自己的脖子磕青。如果真的那么做了,我肯定能有印象。但更不可能是吻痕,因为这两天我都没有碰过女人,除了杨梅以外,我甚至连第二个人都没见过。
于是我问杨梅:&ldo;这是你趁我睡着的时候干的吧?&rdo;
杨梅&ldo;嘁&rdo;了一声,很不屑地扭头走开干别的事情去了。此时我只能洗脸刷牙,然后仔细端详那块印记。真是邪门,米臻给我来这么一手,什么意思?
我和杨梅是在楼下的马路边上分手的。她打车向西,我坐公共汽车向东。临分手前杨梅问我:&ldo;今天晚上真的不用我回来吗?&rdo;
我说:&ldo;不用了,路太远,再说我也不发烧了,还是周末见面比较合适。你来回折腾我也心疼。&rdo;
杨梅还想再说些什么,正好一辆公共汽车进站了,我赶紧亲了她一下,跳上了汽车。杨梅久久地站在路边,我在汽车里向她招手,但她好像根本没看见。
这一整天我都过得神魂颠倒,因为头一天没来,积压了很多工作,本来应该效率高些,可我总有些魂不守舍,拿起这个忘了那个,结果简直是一塌糊涂。到了下午,我干脆就放弃了,一个人趴在电脑前面打瞌睡。我们领导在身后给了我一大耳勺,说:&ldo;注意点形象,要睡回家睡去。&rdo;
我一下子跳起来,正想发作,看到是他,忙换了一副面孔说:&ldo;对不起,我还是有点不舒服。&rdo;
他有些吃惊地打量着我说:&ldo;你怎么了这是?脸色这么差?跟撞了邪似的。你拿把尺子,回去绕着床量一遍,保证就没事了。&rdo;
我笑笑说:&ldo;我还是不量了。要是量完还是有事,就更害怕,那我这觉也就别睡了。&rdo;
下班回家,晚饭也没有吃,我就躺在沙发上昏昏沉沉地睡去了,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突然就意识到,该点上香了。按理说和女鬼交往我应该害怕才对,可是我居然一点都不怕,心里只是充满了好奇。可能也是因为已经见过两次面了吧,陌生感和恐惧感都消失了,随之而来的是无数的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