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方,起来吃点东西。”
东方行睁开眼睛,看着面前这个脸庞坚毅的男人眼神中一贯的温柔和浓浓的爱意,莫名觉得自己好像被这样的目光注视了很久,熟悉又陌生的画面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他还来不及看清便消失无踪了。看他脸上带着惶惑,秦见山轻轻抚上他的脸,“发什么呆?”
“我是不是见过你?”不仅是秦见山被吓到,东方行自己也被吓到了。这句话几乎是绕过他的意识脱口而出的,话音刚落东方行便觉得刚才自己可能是被鬼附身了。他摇了摇头,“当我没问。”
东方行坐起身,被子从身上滑下,露出瘦削却筋肉分明的上半身,赤裸的皮肤上还留有不少暧昧的痕迹,让秦见山脸红了个彻底;他赶紧从床尾抓过东方行的衣服,一件件穿好,“别着凉了。”
两人草草吃过早饭,秦见山便出发去了附近的镇上,东方行难得地坐在房间里发呆,他的意识有些混乱。
秦见山脚程极快,左手一只鸡右手一只鸭回到小屋的时候也还不到午时。他觉得今天的东方行有些奇怪,倒不是早上他莫名地问出那句“我是不是见过你”,而是像现在这样带着疑惑、恍惚且迷茫的他,和秦见山记忆中所有东方行和东方不败的样子都不一样。
“是不是病了?”秦见山又忍不住探了探东方行的额头。东方行烦躁地拍开他的手,一看到他更感觉心浮气躁。
对,一定是因为今天没有早起练功的原因,这么多年来东方行几乎每天卯时一到就起床练功,例外的日子一只手就能数出来。
“我去练剑。”
“我陪你!”秦见山马上抓着自己的剑跟了上去。
两人在树林里练了接近半个时辰,东方行终于觉得神清气爽。秦见山惊讶于他武功的精进,便试探着问他练的武功是什么,得到的答案不是《葵花宝典》,秦见山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没有自宫的东方行爱上了同是男人的自己,也许他该觉得庆幸,抑或是惊讶?
秦见山从镇上带回了不少熟食,东方行练完功腹中饥饿,中午胃口便非常好,席间竟然还跟秦见山一起怀念起了孟津居的名菜。谁知秦见山没有觉出高兴,倒是很委婉地跟东方行说以后都不想去洛阳了。
东方行起先没有察觉出什么不对劲,直到吃完了饭看秦见山收拾桌子,突然反应过来,他一手托腮,有点无奈地说:“你真的好小气。”
等把所有的东西都收拾妥当,秦见山才坐到东方行旁边,抓住他的手捏他的手掌,郑重其事地回答:“是啊,我真的很小气。”
东方行想了想,还是把任我行派人跟踪他、他在逍遥阁中安排替身和他分头行动的事情说给了秦见山听。“不过他派来跟踪的人太蠢,不仅分不清谁是我谁是替身,还经常跟丢。不像你,我走到哪儿你跟到哪儿,梅庄你也敢去。”
“有你在,我有什么不敢去的?不过暗杀你的人昨天还追到了山谷里,咱们还是尽快离开的好。”
“我还以为,你会想多在这里住一段时间。”
“我当然想,但是没什么事情比你的安危更重要。你如果喜欢,我们以后再来。”
东方行看到自己的手被秦见山捏得有些红,低低地“嗯”了一声。
“不如跟我回平定州吧?也许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好。”
第二十七章风云变
回平定州的路上也并不太平,东方行和秦见山遇到了三拨企图刺杀的人;好在两人武功都不弱,这些小角色还不放在眼里。
但是眼前这个人,却是不容小觑。
“向左使,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两人到了济南,东方行说想在这里歇几天,秦见山当然全都由着他,于是便找了个大些的客栈住下。这天两人下楼吃饭,刚坐下喝了杯热茶,便来了个不速之客——日月教光明左使向问天。东方行知道,自己遇到的杀手里,想必有不少是这个人派出的,至于是他擅作主张还是任我行授意的,东方行还不能确定;而这个人武功高强兼足智多谋,现在还不到下手的时候。
“好久不见,东方兄弟十分自在逍遥啊。”
“向左使是奉教主之命来的?”
“是,也不是。”
“哦?”
向问天没有要解释的意思,他左手搭上桌沿,右手还放在自己的大腿上,面色紧绷。东方行原本手拿茶杯放在桌上,此刻手肘用力顶住桌子,手上青筋暴起。秦见山眼珠一转,双手立刻都放到了桌上,不料东方行挥了挥空着那只手,“见山,放开。”
秦见山只好顺从他的意思,看着两人隔着桌子比拼内力,他握紧手中的剑,准备一有什么意外立刻杀了向问天。
过了大约一炷香的功夫,两人同时收了力,向问天轻微地抽搐了一下,用力咽下涌上喉头的腥甜。“东方兄弟,除夕就要到了,教主着你务必在此之前回到黑木崖。”
“教主之命,我自当遵从。”
向问天站了起来,神色与来时无二,“东方兄弟,教主待你如何你心里有数,在下劝你还是不要辜负了他的心意。”
东方行轻笑几声,“多谢向左使。不过我待教主的心意,就不必你来操心了。”
向问天大步走出客栈头也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