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是广陵郡王,他怀里的人不是辛夷坊的老板娘吗?”
“是他是他……阿母我看到了,我看到了,你快来看。”
“看到没有看到没有,抱进去了,抱进去的。”
“广陵郡王?”
“那个是药铺的老板娘?老天爷呀!”
马行街两侧挤满了围观的民众。
李大嘴踮着脚站在人群里,看广陵郡王抱着辛夷快步迈入药铺的门槛,左边说几句,右边说几句,一脸春风得意地笑。
“我早就说过他俩有私情嘛,你们还不肯相信,说什么广陵郡王怎会看中一个开药铺的小娘子,哼,现在信了吗?我李大娘的嘴巴里什么时候传出过假话?”
风言风语传播的速度,堪比瘟疫。
而此刻的药铺里,周道子正在为辛夷诊脉。傅九衢站在床边,一双眼如若染血,看得他身子发麻,仿佛被人扼住了天灵盖,好端端一句话,愣是吭哧吭哧好几下,才说出来。
“小娘子身子娇弱,虽有神力却也承受不住压舱石之重,力竭而乏,气虚血溢……老夫以为,恐有,有内腑受损。若非郡王及时喂食护心丸延命,怕是已然心脉破裂,七窍流血而亡……”
傅九衢冷冷盯住他,“能不能治?”
“这……”周道子眉头拧起,“这是内伤,养胜于疗。须得小心将养一些日子,不过……”
“不过什么?”
“难免会损及寿元。”
“你说什么?”傅九衢眯起眼看他,像一头嗜血的野兽,极是可怖。
饶是周道子见多识广,心下也略微受惊,连忙拱手作揖,低下头去。
“郡王恕罪,老夫医术浅薄,只得先开方止血,护住心脉,等小娘子醒来,或有他法也未可知……”
他知道傅九衢听清了自己的话,也不敢再重复第二遍,只能先稳住他。但周道子心下清楚,像这种内腑的伤或多或少都会带来不可逆的亏损,说损其寿元已是保守,指不定还会有别的影响。
傅九衢看着他,一字一顿,“那你还不快去!?”
“是是是,这就去了,这就去了。”
周道子退下去开方抓药了,傅九衢转头,看着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辛夷,面色冷凝。
沉吟片刻,唇边竟缓缓掠起一丝笑意。
“去!把卫矛叫来。”
程苍站在门口,不曾走近,却感受到广陵郡王平静的笑容下熊熊燃烧的愤怒。
“是。属下这便差人去找卫指挥。”
片刻,程苍又回来了。
唤一声郡王,见傅九衢冷冷看来,他扶刀的手慢慢收回,抱拳拱手。
“曹大人来了,求见郡王!”
傅九衢冷冷看来,微微一笑:“不见。”
程苍垂着眼皮,“曹大人好似有急事……”
傅九衢声音略沉,“就说本王忙着照顾小嫂,有事明日朝会后再说。”
程苍抬头,目光流露出一抹惊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