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都不算是贫穷子弟,李君城自然不必多说,出生于朝廷大员家中,锦衣玉食,不愁吃穿用度;叶问颜虽少年家中逢变,但大变之前也是一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自然也是习惯了他人的服侍的。
但此时此刻,这二人一人拿着条裤子,一人拢了拳咳嗽的样子,说不出的尴尬。
最终还是叶问颜打破沉默,道了句&ldo;不劳李将军&rdo;就把裤子夺了,急忙穿上,只是挪动伤腿时难免痛苦。
他不敢多加停留,药上好了,取了夹板就要固定,待到一切都处理好了,二人之间那种尴尬的气氛倒是也散得差不多了。
李君城看了看叶问颜神色,在他洗手之后伸手取了烤好的野物递给他,一边又仿佛不经意间提起:&ldo;看叶公子这一手,可是专门习过岐黄之术?&rdo;
叶问颜接过那烤兔子,不得不说李君城烤起野物来倒也是一手好活,烤的兔子色泽均匀,也没有哪里焦黄,约莫是战场之上练出来的手艺。
他倒是不担心李君城会在这个时候下毒,只是懒散道:&ldo;少时调皮,经常被师父&lso;管教&rso;。师父脾气不好,有时候下的手重了,他老人家又不爱处理。故此我入门之后,先学的倒也不是什么剑术,反而是这一手包扎和正骨的手法。&rdo;
&ldo;哦?&rdo;李君城兴致盎然,&ldo;那不知叶公子师从何方高人?&rdo;
许是叶问颜先前正骨受的痛楚使然,此刻他倒是一副疲倦的模样,整个人也没有先前那般棱角突出锋芒毕露:&ldo;叶某倒不信李将军没有派人仔细查探过,&rdo;说着又瞥他一眼,&ldo;西湖边上一位隐居的老人,姓戚名臻的。&rdo;
李君城闻言仔细想了想,着实没想起来这位戚臻戚老先生的威名,大概真的和叶问颜所言一般,是个在西湖边隐居的老人吧。
只是隐士隐居,多半选人烟罕至之地,就是不知道这位戚老,是不是真的存在了。
叶问颜吃了几口兔子,又看了眼李君城,开口道:&ldo;大隐隐于市,我师父那人脾气暴躁,当年被他看上拖去当弟子,我也吃了不少苦头。&rdo;
&ldo;哦?倒是不知有哪些了,竟让叶公子有此感想。&rdo;
没想到叶问颜倒是颇认真道:&ldo;老家伙脾气坏,又较真好胜,听说他是因为和大庄主比剑输了,这才赌气在西湖旁隐居,势必要找到一个传人,好打败大庄主的传人。&rdo;
&ldo;听起来倒挺像是话本子。&rdo;
叶问颜又神色诡异地看了他一眼,对方有些不明所以,他这才悠悠道:&ldo;是了,我当年知道这些事的时候,也说这像话本子。然后我就被打了顿,关在了地窖里三天三夜。&rdo;
李君城似乎想到了什么:&ldo;地窖?&rdo;
&ldo;嗯,说是地窖,里面却什么都没有,只有几把破烂的剑,和一堆烂石头。&rdo;叶问颜似乎是真的因为想起过去,眉眼间的神色都柔和不少,也忘记了和李君城针锋相对,&ldo;后来出来后,老家伙说那是他练废的剑,他有收藏这种剑的癖好。&rdo;
李君城却注意到叶问颜没说这三天三夜他是怎么过的,只是看他神色,似乎也并不想提起,于是也缄言,并没有开口。
叶问颜已继续道:&ldo;老家伙爱剑,他说剑能折损在交锋中,能折损在铸炉里,却不能折损在日常琐事里。&rdo;
&ldo;嗯?&rdo;
&ldo;我被他收为弟子不久时,&lso;不慎&rso;将他的爱剑取来劈了柴,被他罚跪了一个晚上。&rdo;说着他瞥了眼不远处的泰阿,那神情,颇像控诉某人先前将泰阿拿去劈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