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正好,老妈一直想出去走走,因为木木要上兴趣班,没抽出时间来。那就趁文文在这儿,让爸妈去报个云南的团吧。”杨帆在心里计划着,让老人离开一段,省得老妈天天想来,又不方便来,大家难受。“哦,报吧。”周格点头,确实是,大家各自歇歇,喘口气。于是,唐致正式担负起照顾小外甥的职责,“姐,你们放心上班去吧,我肯定带好木木,我都给他定好了时间表,上午下楼锻炼身体,下午去上写字课,晚上讲故事。”她站在客厅的沙发边说。“好,那就辛苦你了,”周格临出门前,转头交代木木:“听小姨的话哦。”她这天也不完全放心,做妈妈的人,长忧九十九。人虽在办公室坐着,还是会时不时的打开家里的监控,看一看。有时看到唐致在陪木木画画儿,有时两人在沙发上打闹,用抱枕搭成小房子,钻进钻出,咯咯咯笑成一团。木木在小姨照顾的这几天里,迅速学会了唱“我的酒馆打了烊”;在健身公园里爬树时把脚皮蹭破了一块儿,血呼啦咋的好几天;小区浇花,两人跳进花田,踩了满脚泥回来,木木还摔了一跤,鼻子眼儿里全进了土……周格觉得挺好,木木算是打开了新世界,不用再被囚禁在奶奶的后花园里。她这两天在办公室,已经不再打开家里的监控了。专心自己公司的生意,果然效率很高,这周四又签了一个小合同,做组织架构设计的,她埋头在项目方案里,连着几天都是半夜一两点到家。唐致兢兢业业,每晚都准时做好晚饭,有菜有汤。认真来说,这也算家庭传统的熏陶,周格的妈妈,是典型的家庭主妇,一辈子几乎没有上过一天班,人生最重要的功课,就是烧菜做饭,所以唐致再倔强些,也逃不过年幼庭训、耳濡目染。唐致印象里姐夫杨帆是很少有应酬的,总是准时下班。姐姐相反,有没有应酬,都很晚下班,准时的时候特别少。这次来,姐姐倒是没什么变化,一如既往的忙,也不知在忙什么。姐夫有些变化,虽然也照旧准点儿回家,但常常在打电话。先时,边吃边打,后来几次,因为通话时间太长,杨帆会自动戴上耳机,去阳台上打。唐致也会默默把姐夫还没开动的米饭倒回电饭煲里,省的被冷气吹凉了。“你爸爸电话打得真长!”她悄悄和坐在对面的小外甥说。木木举着汤匙点头,“嗯,是那个丽娜姐姐,上次去爸爸办公室,我见过她,她还给我棒棒糖吃。”“哦……”唐致抻着脖子朝阳台望去,没错,她听见姐夫接电话时称呼那边:娜娜!十丽娜这餐饭,最后只有她和木木两个人吃,姐夫挂了电话走回来,匆忙交代他们说:“文文带着木木好好吃饭,我要赶回公司一趟,可能晚点儿回来。”说着话,拿了车钥匙就出了门。“哦。”唐致扭头看着他一阵风样关门的背影。周格晚上十点多钟到家,唐致已经哄好小外甥睡觉,自己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手机。“姐,你今天回来的比昨天早诶。”她抱着手机起身,笑嘻嘻的,“留了一碗龙骨汤,你要喝么?”“不喝了,我在公司吃了点东西。”周格明显的满脸疲惫,“木木睡了么?”“睡了,小家伙淘了一天,累坏了,洗完澡沾床就着。”唐致描述,手里的手机在“嗡嗡”地震动,应该是有电话打进来,她低头按掉了,没有接。周格没在意,笑着抬手揉自己的后脖子,“木木这点和他爸爸一样,睡眠特别好。”说起“他爸爸”,唐致眼珠咕噜噜转了一圈,忍不住凑到姐姐身边去:“姐,你们工作真忙,今晚连姐夫也没在家吃饭,被个电话,叫回去加班了,现在还没回来。”“嗯,”周格了了一听,没往心里去,随口道:“他有时候也得跟项目,加班加点的,正常。”唐致听着,还想补充说什么,手里的手机又开始震动。周格听到,低头扫了眼,问她:“谁打来的,怎么不接。”“哎,信用卡办分期的,打来好几遍了,都说不用,真讨厌。”唐致马上又挂断,撇着嘴,同时把刚刚想说的话,也打断了,忘了要说什么。“你也早点睡吧,不要没完没了看小视频,伤眼睛。”周格做姐姐的心态,提醒她一句,说着话往自己卧室走去。“奥。”唐致攥着手机,再抬头时,姐姐已经回房了。她于是也默默走回小客房,低头时结紧了眉头,顺手把手机关了机。第二天一早,天气不好,天空云层浓厚,地面蓄着热,人在其中,像是蒸桑拿。唐致心焦,在家里呆不住,所以等姐姐姐夫上班一走,就收拾收拾,把木木带下楼去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