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纪,一瞥八字胡,眼中流露精明之色;另一人身形高大魁梧,年约二十,浓眉大眼,鼻高唇丰,并不是中原人的模样,后面还立着三人,身手矫健,像是侍卫之属。
那中年男子诧异的打量着小花二人,缓缓说道:“刚才与我们厮杀的确是风行空那厮的亲随,看他们搏命拼杀,所押送的这二人恐怕也非同小可。”话音未落,手中宝剑一挥,已是抵上了方君论的胸前。
“说,你二人究竟是何人?”剑尖指处,一丝血痕已晕了开去。
方君论极为硬气,冷哼一声,扭转头去,只是一言不发。另一魁梧男子也已出手,隔开了刺向方君论前胸的宝剑,沉声说道:“高大人,是敌是友,问清楚了再说。”却见萧将军在一边早已经腆胸挥手,将小花所言对众人复述了一边。
萧将军一口气说完,着急的问那名魁梧青年道:“休哥,你看如今如何是好?”
休哥略一思索,已经有了主意,笑道:“既然这位小童是王爷的朋友,暂且与我们回到淮安城去再做计议,云天,你立刻前往宜安,打听王爷下落。”身后三名侍卫中一人匆匆领命,转身就走。休哥又对方君论温言说道“方兄,如今之计,不如暂且随我等同去,待我等寻回王爷,再送方兄离去如何?”
方君论心知休哥怕放走自己走漏了消息,不过他为人却是吃软不吃硬,见休哥对自己颇为有礼,点点头道:“也好。”
休哥对小花温和一笑,伸出手来,已经将她背上了肩头,一行人沿着山路,借着草丛树木的掩护,往淮安城走去。
直到天都黑了,众人才走到城角,借着月色翻上城头,众人身形利落,并不曾惊动守城的士兵。待进了淮安城,众人闪进一条窄巷之中一间小小的瓦屋。守门的是个老妪,见了他们,忙招手示意他们赶紧进屋。
待坐定了,老妪倒上茶来,俯身便拜:“老奴参见萧将军,高大人,休哥大人。”三人挥挥手,示意老妪不必多礼。休哥却问道:“李婶,近日淮安城可有何异常。”
李婶见问,忙行礼答道:“回休哥大人,南唐金陵统护崔将军自前日便亲领一只大军来到了金陵城,如今,却是…”突然抬头瞥了一眼萧将军,欲言又止。
“却是如何?”萧将军见李婶望着自己,大喝一声,鬓角的络腮胡根根耸立。
“如今是在夫人府上”。李婶忙不迭的回答。
“夫人府上?”萧将军愣住了。
“是,夫人从去冬染了风寒,今春一直卧床不起,日夜思念小姐,前不久才派了小安,想接小姐回府中见上一面,却被崔再庭从中阻挠,前日崔将军率军而来,我打探了一下,竟说小姐独自一人溜出了将军府,和什么大司徒家的小姐一起要来淮安看夫人,不知道为何到如今还未到,夫人心中挂念,也是着急的很。”李婶一口气说完,言下也是颇为焦虑。
一进屋,小花就已经被休哥放在了身旁一张高椅上,此时上下眼皮打架,止不住的睡意,忽然听了李婶这一番话,心里一个激灵,蹦下椅来,喜道:“你家的夫人,可是燕燕的亲娘。”
李婶见问,才注意到休哥身边的这个小童,心内疑惑,仍答道:“不错,我家小姐,小名正是叫燕燕。”
“太好了,太好了,终于找到了。”小花喜不自禁,一蹦三尺高。众人都纳闷,休哥心念一转,却是明白了七八分。
“李婶,如果我没有估错,燕燕如今应该与景王爷在一处,这孩童便是与燕燕一起离家的什么大司徒府上的小姐了。”
小花听言,小脸微微一红,不服气的抬头道:“我叫小花”。
休哥微微一笑,却见萧将军站在一旁,五大三粗的汉子兀自愣在哪里,呆呆出神,不知在想些什么,便对众人说道:“今夜大家暂且休息了,明日一早,我们再分头出去打探消息。李婶,这位小花姑娘就交给你了。”
李婶点点头,牵着小花的手出了屋子,烧了热水,帮小花仔细擦洗了一边。小花早已困乏不堪,头刚靠着枕头,便沉沉睡去。
第二日醒来,众人早就没了踪影,只有一个方君论靠在院中的一张竹椅之上,暖暖的晒着太阳,看见小花蹦蹦跳跳的走来。笑道:“小花,你这个懒猪,日上三竿了才起床。”
小花跑到跟前,见方君论已经梳洗过了,乱蓬蓬的头发已洗净,束在脑后,身上也换了一件干净的布袍,脸色虽然憔悴,神采飞扬,文质彬彬,竟有几分学院夫子们的样子。
小花看着便道:“原来你是这个样子的,我初看你时,还以为你是个鬼了。”笑嘻嘻又问道:“你和风将军有什么仇,他要那样对你。”
方君论听问,摇头长叹一声:“其人无罪,怀璧有罪。他抓我并非我得罪了他,而是他想从我这里要一样东西。”
小花小脑瓜转不过来,“什么东西这么重要,你给他就是了。”
“这东西于我倒并无价值,只可惜关系着黄河两岸几百万百姓的安危,我一死有何足兮,总不能让天下生灵涂炭。”
小花见方君论说的文绉绉的,摸了摸小脸,吐了吐舌头“什么东西,如此厉害,要取几百万人的性命吗?“
方君论摸了摸小花的头,慈爱的说:“丫头,你知否如今天下大乱,诸国纷争,都想你吞了我,我吞了你,连年兵戈,百姓已经苦不堪言。我平生最爱探访山川地理之势,钻研河川走向,一心想着效仿先圣大禹,为百姓善用水利。没想到一生所学,居然被人胁迫着要让黄河改道,以助他攻城夺地,这生灵涂炭之事,我是宁死也不会做的。”
小花听了,也是点头,却仍不解:“这黄河之水,居然有如此大的威力么?”
方君论点了点头:“水乃万物生养之源,只有运用水利,百姓们稼穑耕织才能获得丰收,百业才得以兴旺,一旦黄河改道,洪水泛滥,先不说死伤无数,百姓们失去生计,流离失所,就只能活活饿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