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这身份,他好似也是她的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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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嫂权势在身,可曾想过还大齐朝野一个清明。”
萧钰峙自小受穆太师所授,立志夺回九州失地。年方十四,于京城才名显赫时自请离京。在北境一战便是六年。
六年间,他将九州失地尽数收复。却不知因何之故,致使收复的失地再次城破,亦丢了边境双城。
此后,萧钰峙因九州尽失,双城再破回京领罪。回京以后他坚持声称自己无罪,并非自傲之过,但无呈堂证供以证清白,他在诏狱之中足足被关了六个月。
酷暑难耐,直至一个寒冬。北境被袭,朝中无人可用,同顺帝命人将萧钰峙从诏狱中放出,戴罪立功,命他永守边境,无诏不得入京。
奈何萧逸琅不愿放虎归山,出计,以公主和亲止战。
萧钰峙怒斥:“以女郎止战,当我大齐儿郎都死了不成!”
二人意见不合,萧逸琅欲除之而后快。
她偶然间识破,在萧逸琅剑下救他一命,便也是那一次,她初识萧逸琅的狠辣,亦知皇权之下无兄弟。
那一年,上林京中大雪纷飞,他拖着残败之身自夜中出城。
穆太师教他顶天立地,以天下为重,戍守边城。如今他也该知晓,他自小的立志只是老师为争权而教,是为让他离开京城,难以与萧逸琅再夺太子之位。
即便如此,他依旧心之所向。
她真心倾佩他,自城内踏雪而来∶“你等等。”
她抬手,为他披上一件寒衣。
踮起脚尖,抚过他肩头的雪∶“等雪停了,你还会回来吗?”
萧钰峙没应,只是丢下她为他披上的寒衣,留下一句∶“阿嫂,请珍重。”
他自他十四岁起,便与同顺帝起誓,此生不死不返京城。
如今他却承了三百仗军棍,走到她面前。
无诏入京,亦要从北境回来,劝诫她以天下为重吗?
可她心不宽阔,只为眼前。
穆滟斐瞧着似有声讨之意的镇北王,冷眸相看:“萧逸琅为登上皇位,收拢权势,陷害良臣。使本宫父兄皆受其难。本宫并非圣人,如今行事,不过是为自保。”
“还大齐朝野清明,殿下是否问错了人?”
萧钰峙似不曾听见她的冷讽,合乎于礼,拱手便道:“承皇嫂寒衣之恩,特来请愿。”
听他提及那件寒衣,滟斐倏然一笑:“可本宫记得,当年,你未曾收下。反是扔了?”
他一双桃花眼抬眸,直撞上滟斐戏谑的目光。她微微歪过头,一步一步走近他,眼眸的戏谑之意带上几分笑。
从前只知萧钰峙英勇善战,却未曾想过,他竟生得如此好看。
她抬起手指,蹭在他唇角。
“不过,本宫倒是好奇,在殿下眼中,这世间有何为名,又有何为利?”
她周身的幽香阵阵,在她一步一步靠近他时,于他鼻息间的味道便愈浓。
感知她于他唇角的触碰,他抱拳的手不免轻颤,桃花眸低敛看她。
“广庇天下寒士,功成身退,是我想要的名。自得其乐,无甚所扰,是我想要的利。”
滟斐闻之一震,亦在他话音落下时,好奇地盯着他问出一句:“便是无人所知你心之所向,亦要去寻?”
他落下一句,郑地有声:“是。”
“若殿下真心想还朝野一个清明。那么,便只有一条路。”
滟斐勾着唇,轻轻笑起来。镇静地说出那句大逆不道:“夺位。”
萧钰峙听罢,往后退了一步:“我知皇嫂并非妖后,我亦不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