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直接丢进了王希泽这间房。
王希泽一惊,刚想上前瞧瞧,却连对方的脸还没来得及看清,就被扑到在地。男子铁钳般的双手狠狠掐住了他的脖子,愤恨的目光穿过杂乱的毛发直刺过来。
“杨客行?”王希泽惊讶地看着那双熟悉的眼睛,看见他大张的嘴巴里只剩下了半条猩红的舌头。
杨客行是恨透了他,竟用牙齿撕咬他脖子上的皮肉。剧烈的疼痛让王希泽变得头脑清醒,他认定杨客行此时此地的出现,定是出于某人的故意安排。
随着空气与血的逐渐流失,他的呼吸开始变弱,但偏偏在他快被杨客行弄死之前,有人适时地拽开了那头发狂的“野兽。”
“张翰林莫要见怪,我没想到这小子疯得这么厉害。”
种伯仁的声音在牢房外响起,王希泽一边剧烈喘息,一边斜眼看向了他。他此时换上了一身高级军官的甲胄,看起来威风凛凛,只有脸上那副惹人生厌的虚伪表情从没有变过。
“来啊,还不快请张公子出来坐坐。”种伯仁拾起一张板凳在他面前坐下,左右两边的侍卫一个手里拿着画押的罪纸,一个拿着副木制的夹棍。
夹棍被轻易套上了王希泽的双手。轻轻一拉,便让他忍不住叫出声来。
“连这般小玩意儿都经不住,一会儿咱们可怎么继续?”种伯仁笑了笑,忽然作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哦,对,你看我这记性,你们文人可不就是这十根指头最金贵?”
牢房里的杨客行第一个拍起手来,看见王希泽受罪,他心中便是快活。
夹棍来回拉了不过两三次,王希泽浑身便被冷汗浸透了。原本十根修长洁净的手指此刻宛若被烧红的铁棍,看上去惨不忍睹。
“左右……你只是想让我画押认罪,只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我便如你所愿。”趁着疼痛的间隙,王希泽好不容易把话说完整。
“现在这时候,你还要跟我谈条件?”种伯仁闻言笑出声来,但他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王希泽眉毛一挑,跟着咧开了嘴角,“你既要来亲审我,便说明我的供词至关重要。上刑都只上最轻的夹棍,更说明了我的性命你不敢要。只要我多忍一忍,说不定还能亲自到官家面前陈述一二,种将军您说是吗?”
种伯仁的面色一下子阴沉了下来,“你勾结叛党,犯上作乱,你以为就算你到了官家面前,官家便会听你巧言舌辩?”
“官家不会,但或许官家有兴趣听听邓询武这个名字。”
“……”种伯仁的喉结猛地滚动了一下。
“果然,官家没有见到邓公。”
对方说的不错,若是官家见到了邓询武,此番朝廷是个什么场面还未可知。种伯仁几乎要承认面前这个书生是个相才,这般情况下,他还能准确拿捏住敌人的弱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