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晏兮托着腮想了一会儿,认真开口,“子初兄,我喜欢子初兄。”
话一出口,见周围的路人均瞪大了眼睛诧异地盯向了他,复又慢吞吞补了一句,“如果我是女人的话。”
“你倒是囫囵说完再喘气,吓死个人了。”冯友伦拍了拍心口,却忍不住附和,“不过话又说回来,张子初的性子比起希吟来,倒着实要更讨喜三分。”
几人一回头,却发现又没了张子初的身影。
“嗨,这小子又跑哪儿去了?”
“劳烦姑娘,可否把刚刚那琴坠子卖予我?”
“改明儿吧,已经关铺了。”那看铺的小娘子头也不回地道,手里已然掩上了最后一块门板。
“可否通融一下,在下愿意出双倍的价钱。”
听来人这么说,小娘子终是好奇地回过了头去。只见面前一温雅少年微笑颔首而立,怀中还抱着一只细犬。
哟?今个儿什么日子,漂亮的公子哥儿一个接着一个上门来。
“多少银子都行,拜托了。”少年双手合十,抿着唇摆出一副恳求的样子,眼中闪动的真诚瞬间让面前的女子心中一软。
“好吧,既然公子喜欢……”她嘟囔着又将门板拆下了两块,自铺子里取出了刚刚那枚琴坠子。
“多谢了。”少年迫不及待地接过那枚坠子,并将身上的钱袋子直接放进了对方的掌心,“如若不够,让人去城西张家取,就说是张子初欠下的。”
“张子初……”小娘子眼瞧着对方边跑边冲自己挥了挥手,还想说些什么,却已经来不及了。
那时候,她或许还不知道,张子初这个名字,对东京城乃至整个大宋意味着什么。或者很多年后,少女已嫁作人妇,尚可以拿出那一方已然破旧的钱袋子,对着儿孙们炫耀:当初,我也是同那大名鼎鼎的张子初做过买卖的。
片刻后,张子初抱着怀里的细犬追上了众人的步伐,只是喘得有些上气不接下气。
“干什么去了?咱们有个范晏兮就够了,你可别跟他似的,比三岁小孩还容易走丢。”对于冯友伦的揶揄,范晏兮置若罔闻,反倒一副要睡着的样子。
“怎会,晏兮兄的本事可不是人人都能仿照的。”张子初话让几人不约而同笑出了声来,他瞧了瞧落在后头的王希吟,只见他还频频看向远处的铺子,悄悄抿了抿唇。
天色见晚,几人终是逛到了分道扬镳的路口。和往常一样互相道了声别,便各自回家去了。王家兄弟往北,冯友伦和范晏兮往东,张子初一人往西。
“你刚刚分明很喜欢那玩意儿,又为什么要推脱?”兄弟二人走了一会儿,王希泽忽然问道。
“那东西不便宜,就不要给大哥添累了。”过了半响,王希吟才开口回答。
“……大哥……今日又进宫去了?”
见王希吟不语,便知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