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依旧记不得她,但不可否认他们之间的血缘联系,相拥这一刻,确实微微悸动。
卓芊眼泪瞬间涌出来了,一把死死抱住容浔,“容浔!我的孩子!你总算回来了!”
坐在一边的容闳身体微微僵了僵,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相拥在一起的母子俩,默默抚了抚自己重新戴上的戒指。
有些情感,终究还是不属于他的。
容浔拥着卓芊,等她差不多哭够了,瞟一眼从他进门就一直没说过话板着一张脸的容隽小同学。
容隽抿了抿唇,几乎与容浔一模一样的长眸微挑,有些复杂有些不屑的扫了眼容浔,哼一声,主动上前牵住卓芊的手,脆声脆气的道,“奶奶,我想喝果汁,鲜榨的。”
容浔挑眉,不愧是他的儿子,果然上道。
儿子重要,孙子自然也是很重要的,卓芊再依依不舍,也松开了手,“好好好,奶奶给你做。”
“奶奶不哭,哭花了脸就不好看了,”容隽很小大人的抓出手帕给卓芊擦眼泪,卓芊老怀安慰,登时眼泪又快出来了,“小隽真乖。”
“小浔喜欢喝草莓的。”容隽回头,牵住一直怯怯跟在他身边却总忍不住看向樊心那边的小浔的手,“奶奶你就做草莓的好不好?奶奶,你看小浔最近是不是高了些?妈咪说小浔有长高哦。”
卓芊一怔,仔细一看羞涩微笑的小浔,真的觉得小浔被樊雅强迫留在身边的养着的这段时间,明显气色好了不少,连个子都高了些,更重要的是,眉宇间的呆滞都仿佛消了不少,整个人显得十分灵动漂亮。
她下意识看向樊心,樊心的目光一直锁在容浔身上,从头至尾都没有看过小浔,再看向小浔忍不住望向樊心的可怜巴巴的眼神,卓芊心里突然一动……她是不是,忽视了些什么?
容浔微笑,给了容隽一个赞赏的微笑。
容隽小同学傲然扭身,背过身来,唇角却不由自主的往上翘。
两只小的将卓芊拉走,容浔在沙发上舒舒服服的坐下,浅浅淡淡的说,“樊雅又失踪了。”语气自然简单的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怎么样。
在场众人脸色登时变了。
樊以航皱了皱眉,随即低喝,“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现在才说!”
容闳张了张嘴,焦急之外还有隐隐愤怒,“怎么会?”
樊心惊讶之下,唇角扬起一抹冷笑。
容老爷子到底是老狐狸,神色丝毫不变,眼神淡漠却犀利。
容浔将所有人神色收入眼底,淡淡一笑,眼底一瞬精芒。他为自己挪了个舒适的姿势,揉了揉太阳穴,撑住自己快要下搭的眼皮,“我是真的有些累了,所以,我们速战速决,OK?”
樊以航脸色不愉,“容浔,你什么意思!你现在还不去找樊雅,你是不是存心想看着她出事你才开心!”
容浔淡淡扫了眼樊以航,目光深沉而锐亮。
樊以航眸光一闪,心里突然像是鼓敲,没再说话。
容浔漠然看向容老爷子,淡声道,“我知道你一直坚持两不相帮,我可以理解,但不会接受,今天既然都在这里,我可以告诉你,我不会放过容沣,如果你执意要跟我作对,别怪我辣手。”
容老爷子眼皮微动,容闳忍不住,“容浔,你这是什么态度!”
容浔淡淡扫了眼容闳,“奉女士的催眠是甄家做的,甄行可以帮她复原。”
容闳脸上露出狂喜,连之前的发怒都忘记了,“真的?”
“但我有个条件。”
容闳一怔,抬头望着容浔的脸色,脸上肌肉微微抽搐,他大概能猜得出来容浔说的什么条件。
但……手心手背都是肉,容沣再怎么不对,到底也是自己的儿子。
可随即想到如今奉何华的情形,这半年多,他不间断的带着奉何华求医问药,但得到的答复都是令人失望的,眼前明摆着的希望,让他放弃,他也实在是不舍得。
“我已经当容家没有容沣这个孩子了。”一直没有说话的容老爷子淡淡开口,苍老声音里全是疲惫。
“爸!”容闳骇然回头。
“容闳,当断则断,你以为何华如果清醒着,还会愿意认这个儿子么?”容老爷子望向儿子的目光怜悯而悲哀。
容闳身体僵了僵,颓然低头。
“我想你们误会了。”容浔双手交握,神态冷静而淡漠,“不管你们什么态度,容沣我肯定是留不得的,我说的,是容恬。”
容闳骇然抬眼,“小恬已经受够教训了!你还要对她怎么样?”
不仅容闳变色,就连容老爷子脸上都露出些微不赞同,“容浔,容恬只是一个女孩子,她已经吃够了苦头……”
“哦?既然她吃够了苦头,为什么这次还设计樊雅?还跟容沣里应外合?”容浔脸色冰冷,“而且,恐怕有件事你们不清楚,当年容沣肇事的那场车祸,可也有容恬一部分功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