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妈变着花样让我多吃饭。她做饭的时候,只要我在家就会跟着学。她不让我插手我就跟着看,其实是为了陪她。久而久之看多了,便将程序方法熟记于心。一道菜一味饭,只要食材新鲜、调料齐全、配菜全备,再加上火候恰当,那么便没有失败的道理,必定是一道色香俱全的佳肴美味。”
“得女若此,夫复何求。”他感叹我妈妈有个好闺女。
“我妈是教师,忙的时候连夜批卷。我心疼她,有时便会强制熄火,改由我来做饭。”
“辛苦你了。”他心疼道。
“做饭是一项技能不是吗?再说了,即使我现在双手不沾阳春水,总有一天也会洗手为君作羹汤。”
“你会为爱人做饭?”
“当然了。爱一个人就是要和这个一起吃每一餐饭,吃很多很多饭。”我认定道。
“闻所未闻,”他若有所思道,“别有根芽,不是人间富贵花。”
“这是《饮水词》中的名篇。你喜欢纳兰?”我惊喜道。
“作为三百多年前的富贵官二代,纳兰性格不歌咏国色天香的牡丹,反而钟情冰冷孤洁的雪花,的确超凡脱俗。”
“康熙早期,年轻的纳兰作为带刀侍卫配皇上出巡塞上。一日大雪纷飞、冰天雪地,使得纳兰触景生情、文思泉涌,于是有了这首《采桑子》。”
“文如其人,纳兰性德出身显赫却淡泊名利,他以雪花自喻,可见骨子里是个至情至性之人。”
“当然。只有这样的人才能写出‘一生一世一双人,争教两处*’这样的绝世名句。”我感叹道。
“这种悼词感人至深。除了这首《画堂春》,苏轼的《江城子》,还有《项脊轩志》中的一句,都是冠绝古今的悼妻名篇。”骆安如数家珍。
“庭有枇杷树,吾妻死之年所手植也,今已亭亭如盖矣。”我背诵道。
“正是。”他点头。
“大悲大痛方有大彻大悟,这样的感人至深,却是来自于肝肠寸断。”
“人生不如意十*,总归劳苦愁烦,转眼成空。”他颇感无奈。
“那活着的意义是什么?”
“对我来说,就是珍惜时光,勤奋自强,孝敬父母,娶妻生子。”他胸中有本。
“多么朴实无华的人生观,看似平淡无奇却字字珠玑,好像你的人一样,于无声处听惊雷,于无色处见繁花。”
“看来我们互相欣赏,惺惺相惜。”他憨笑道。
“我们这叫互相吹捧,彼此浮夸。”两个人都笑了。
“明明是伯乐识良驹,英雄惜英雄。”他正色道。
“若是被外人听了去,一准笑我们年少轻狂,不知天高地厚。”我好笑道。
“人不轻狂枉少年,且将诗酒醉花前。何必理会那些肤浅轻薄之人?”
“你的心里藏着一个叛逆的大侠。”我发现了一个秘密。
“你发现了?其实我的梦想是做一名侠客。”他心驰神往。
“真的?”我好笑道。
“可不是?哪怕他曹营千员将,不敌我青龙偃月刀。”他忠肝义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