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
拘留所门前不是谈话的地方。纵有再多疑问,反正人保出来了,先上车再说。
现有车两辆(恶灵演艺公司的克莱斯勒和安东先生私有的林肯领航员),座位57共计十二个,人八名,求问,该如何分配乘车问题?
如果你想说“随便坐”,请不要那么快给出答案,请再参考以下条件——会开车的人有安冬、王建刚、张开全、朱莎莎、律师、纳兰德性,其中张开全、纳兰德性没有驾驶证,朱莎莎有孕在身且刚刚受到了惊吓,律师是客人让他开车不合适;王建刚一心要照顾朱莎莎所以必须跟她同车;纳兰德性有话问风潇这话不想让朱莎莎和医生护士小姐听见,最好安冬也不要听见,因为那家伙问题太多;张开全烟斗不离手,恐怕呛到孕妇;另外王建刚还是坚持想跟他家殿下打一架。
综合以上因素,纳兰德性花了五分钟拄着拐站在车门外盯着风潇发呆。
直到车门打开,一只手把他拽了进去,还来不及反应就栽倒在风潇身上,动作像是投怀送抱。风潇白他一眼,任凭他捂着腿惨叫,重新闭上眼:“还让不让人回家睡觉?!”
“……”哎呀我擦?!
接下来王建刚拉朱莎莎坐到副驾,吩咐安冬送律师先生和医生护士小姐回家,自己返回来钻进克莱斯勒驾驶座。张开全打开后门看了一眼,见纳兰德性和风潇两个人拉拉扯扯占满了座椅,没有他下屁股之地,只好弹弹烟斗上了安冬的车。
问题解决。
路上也不知道风潇真睡假睡,可是脸色看起来好像真的很差。推了几下没反应,再推干脆摇晃两下倒在他肩膀上,再推又倒腿上了。脑袋死沉,抬也抬不起来,压得伤口疼。
“莎莎,你能跟我们讲讲……今天发生了什么吗?”纳兰德性决定先问朱莎莎。王建刚也说:“对,莎莎,究竟怎么一回事?有没有人伤害你?嫌疑完全洗脱了吗?”
朱莎莎回头看了眼熟睡的风潇,才说:“我没事了。风先生找来昨天负责蒋先生的医生,来证明我替蒋先生注射的是救他命的药物,但因为注射不及时,还是没能阻止他的死亡。”
“啊太好了太好了,就知道这事情跟你没关系的。”王建刚只顾庆幸,一双眼睛也不知道是该看朱莎莎还是看路。
“可是你本来给蒋锋注射的是什么东西呢?”纳兰德性问。问完低头看,风潇睫毛也不颤一下。
“这……具体是什么,我不知道。”朱莎莎坦白说,“但的确是救蒋先生的药。”
“谁给你的?”
朱莎莎没说话,只是又看了一眼风潇。纳兰德性就知道了答案,笑了笑:“那么注射器的检验报告怎么说?”问完就觉得腿上那颗脑袋又沉了几分,压得伤口越来越疼。
“莎莎都没事了,报告当然证明她说的对啊。奇奇,莎莎也是受害者,你就别再追问了!”
“可是蒋锋死了。”
“奇奇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一定要证明莎莎做了什么吗?”
“不是的,我不是说莎莎,我是说……嗯——”腿上脑袋又重了些,几乎是在碾压他刚刚愈合的血肉了。纳兰德性闷哼一声,下了狠劲扯住风潇的头发。既然他要暗地里给他施压,那他也不要他好过。
而王建刚显然也领会了纳兰德性的意思,对着后视镜哼哼两声,顾忌莎莎在旁,没说什么继续开车。
两个人就这样卯着劲抗衡到家,期间堵车三十分钟。
停在小楼后门,本来要推开他下车,谁知风潇趁人不备张口就在他大腿上咬了一口,疼得他“嗷”一声惨叫,感觉肉都要掉下来了。而风潇就在这个时候“恰好”醒来,理所应当地抱了“伤员”下车进门,嘴里还喊着“让开让开有人伤口裂了”。
感觉到来自纳兰德性的恶狠狠的目光,风潇垂头事不关己地回瞪一眼,继续往楼上狂奔:“建刚纱布药水都还在房间是不是?”
“是……”
“那你就不用上来了。”
“……”
纳兰德性有时候想,这么幼稚的人能有多少坏心思?可是这两样东西偏偏就在他身上兼容得很好。真想知道他到底有多少坏心思。
风潇用脚关上房门,一把将人甩在床上,也不开灯也不拉帘,径直走去解他裤带。纳兰德性当然是要反抗的,但是他稍一反抗,风潇就抬起膝盖在他伤口上碾一下,最终迫得纳兰德性没了力气,咬牙主动攥紧风潇的领子,就差求饶。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不许怀疑我?”风潇一边蛮横地解他裤子,一边冷着眼逼视他双眸。
“唔……”
“说,有还是没有?”
“有……”
“那你为什么不听?”
“我……”
“有什么疑问,为什么不直接来问我?偏要听别人道听途说?”
“你……”你躺尸了好伐!
裤子被褪去,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风潇并没有继续强来,只是蹲下身,手心温柔而小心地抚过纳兰德性再次渗出血的伤口,目光仿佛惋惜,可那丝丝红色明明是拜他所赐。假惺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