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纳兰德性,恭喜你重获新生,并获得召唤远古东方恶灵的神力。”
……
谁?谁在说话?一板一眼的,好像计算机一样。
但只说了这一句,那声音就消失不见。
……
纳兰德性在黑暗里浮浮沉沉,思想无所寄形,仿佛飘浮在浩瀚宇宙里的一颗渺小星辰。耳边时而静若空谷,时而热闹喧哗……好像,有千年万年的时光,从身边呼啸而过,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深沉和悲怆。
他伸手,捕不到消散的风,握不住流逝的沙。隐约有种悲悯和惘然的感情,由灵魂深处悄然滋生,转眼又无影无踪……
……哇靠以上这段心理活动真是好棒好有深度,纳兰德性都要怀疑那不是自己的所思所想了。简直诗人乱入。
纳兰德性被自己一个喷嚏惊醒,一头撞在一堵半软不硬略带弹性的墙壁上。
纳兰德性向来就有随手擦净喷嚏飞射物的好习惯。于是他迷迷糊糊中随手擦了擦那被自己喷上鼻涕口水的墙壁,心里嘀咕这墙壁手感真是好奇怪呀。直到他指尖搓到墙壁上一粒柔软的小东西,肉嘟嘟的好玩儿极了,忍不住就好奇地多揉了一揉。然后那粒小东西在他手心里渐渐变硬。
纳兰德性:……
纳兰德性惊得睁开眼,一抬头被黑绸蒙住了脸。他推开黑绸,正好对上那银发男人低头望向他的深沉的眼。夜色阑珊,他正抱着他在一条无人的公路上跋涉前行。
“你……”这个人还在啊,原来真的不是做梦啊。
“你想干嘛?”男人先开口发问。
“啊?”
“不要试图……”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好像是在斟酌用词,就好像一个刚学汉语不久的老外,片刻后继续道,“掉戏我,凡人。我蚩尤氏灵人只会遵守约定做你们的忠仆,但绝不会睡你们。”
“……掉戏是啥?”
“‘掉戏’,即玩弄、嘲谑,带有侮辱、侵犯意味。”男人不屑道,“你不是中国人吗?汉语都听不懂。”
“……”士可杀不可辱,人若辱我我必辱回去!纳兰德性深呼吸,“sir,你电子辞海语音系统好久没更新了吧?语言系统是单字单字录入的吧?你还不知道我们伟大的汉民族文字中有浩如繁星的多音字吧?不仅有多音字还有通假字、多义字、形近字、声近字……你所说的‘调(diao)’就是多音字之一,掉戏个屁啊掉戏,那个词念‘调(tiao)戏’啊拜托!!”
“无所谓。”男人波澜不惊地说,“你明白我的意思就好。”
“……”纳兰德性,“你说你是蚩尤氏后人,姑且信你。那你们蚩尤氏不讲汉语吗?”
“九黎族自有九黎族的语言系统,蚩尤氏又有我们自己的语言分支。此次为了应召前来,我才特地学习了你们的语言文字。”
“扯得还挺是那么回事。”
“话说,你刚才,是用手,还是嘴巴?”
“什么?”
那人眼风扫他:“你说什么?”
纳兰德性反应过来,脸刷一下就红了,恼羞成怒,狠命就去推他胸膛:“混蛋流氓,放我下来!”
奈何那人力气太大,纹丝不动。
“你放不放?再不放就是你调戏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