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天气真不错啊!”沈静言随后而到,看了看满院的人,装傻充愣地问道:“大家这么早都出来晒太阳了?”一句话吓得所有人都成鸟兽散,楚修甚为失望地啧啧两声,叹道:“都喜欢在人家背后说闲话,现在的人真没品。”
蒋文宣听着咋舌,好笑道:“难道你不是人?”
“我当然是人,不过我是特别的人,特别帅、特别好、特别品德高尚的人。”
“我虽然没你帅,可是我也是非常有品的。”阮宜轩突然插话,蒋文宣真想说整个子衿府最三八的人说这句话,真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宇文颢几步靠近,语带不悦地警告道:“沈静言,我不管你和宋明喻到底怎么回事,你给本公子听清楚了,我宇文颢绝不允许任何人给清霖殿蒙羞。”
“想不到你宇文颢玩世不恭,竟把清霖殿看得如此重要,你若是不想清霖殿蒙羞,大可把散播谣言的人找出来,我相信你绝对有这样的能力。”
“这件事我们一定会查,可是无风不起浪,你们是不是也该检讨一下?”孟越风意有所指地瞥了眼后面的人,随即和宇文颢进去了。
宋明喻想起沈静言之前问过的一句话,原话奉还道:“感觉如何?”
“本公子身正不怕影子歪,这些闲言碎语你都不在意,难道我还怕了它不成?”
两人相视一笑,也进去了,只余那三人还在研究着。楚修仔细揣摩了一番,问道:“喂,你们觉不觉得他们最近确实走得挺近的?”
阮宜轩颇有同感地点了点头:“我也觉得,宋明喻向来独断独行,不近人情,可是静言来了以后,我好几次都看到他笑了。”
“刚才是谁说自己品德高尚的?这么三八,真不知道你们是不是男人。”蒋文宣满是睥睨地白了两人一眼,两人随即像踩到地雷一样弹开了。
夜风沁凉,上官映雪独自一人坐在秋千上,望月思人。宫染夜从后靠近,贴心地替她披上披风:“这么晚了,怎么还不回去?”
“回去也是睡不着,所以来这里坐坐,你呢?怎么也来了?”
“在房里待着无聊,出来走走,顺便透透风醒醒脑。”宫染夜也挨着她坐下,看着她透着哀伤的侧脸,问道:“又在想他吗?”
“恩,我或许不爱梁益,可是跟他在一起的那半年,却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日子,他把我呵护在手心里,不是上官家的小姐,也不是芙蓉殿第一人,仅仅是我,那种安全感很真实。”
“梁益用这世上最完整的一颗心爱着你,那时候不管再晚,不管刮风还是下雨,他都一定在门外等着你,和你一起手牵着手回家,不管什么时候,不管发生什么事,他唯一会考虑的人都一定是你,所以输给他,我心服口服。”
“当年所有人都认为他配不上我,可只有我自己知道他值得我委托终身,直到今时今日,我都为能够遇上他而感到庆幸。”上官映雪对着月亮一笑,梁益温柔的笑容随即浮现:“他说过,只要看着月亮就能看到他,他会在天上一直守护着我。”看着她眼里洋溢的幸福,宫染夜悔然一笑,问道:“映雪,如果那时候你遇上的人是我,你会不会选择我?”
“没有如果,人生走过了就是走过了,我遇上梁益是事实,你找到了共度一生的人也是事实。”
“是啊,我再也不能守护你了,可是有一个人可以,映雪,梁益已经走了,可你还活着,我看那小子是真心爱着你,何不尝试接受他?”
“他对我越好,我越是不能接受他,我和他之间永远都不会有结果,他值得找到更好的。”
孟越风一个人坐在房里读书,看窗外突然下起毛毛细雨,随即打了伞赶到大门口,问道:“有看到上官老师回去了吗?”
“没有啊,上官老师的轿子还在外面呢,这雨倒是越下越大了。”
“谢谢。”孟越风拔腿便往芙蓉殿的方向跑,可是找遍了整个芙蓉殿都找不到上官映雪的身影,随即又跑到了花园里,人是找到了,可是此时上官映雪身边已经有一个为她遮风挡雨的人,一如当年,她并不需要他。
蒋文宣满是惆怅地靠在柱子上,提议道:“你现在有两个选择,一是过去把伞给她,让她知道你在担心她,二是转身离开,当什么都没看见。”
孟越风傻傻地站在原地,没有回答,也没有追问他为什么会在这里。蒋文宣看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样,接着说道:“如果我是你,我会选择离开,何必让她看到你这伤心的模样?”
孟越风还是不回答,眼看那两人就要往这边来了,蒋文宣幽幽地叹了一口气,拉着他就往另一边躲,直到那两人消失在视线内,孟越风才有了些反应。
“喂,你要去哪里?”
“别管我。”面无表情地挣开他的手,一步步往雨里走去,一滴又一滴的雨水划过脸颊,沾湿了衣裳,凉入心扉。
蒋文宣知道他心里难受,也没阻止他,只是打着伞在后面跟着,看着他落魄的背影,不禁在心里问道:他和上官老师到底谁更可怜?
淋了一晚上的雨,第二天一早,孟越风便发起高烧来了。宇文颢在医药所急得团团转,恶狠狠地瞪向蒋文宣骂道:“大晚上的跑去淋雨,你不阻止他,还跟着他一起发疯,你脑子有问题吗?”
“啊嚏!”蒋文宣吸了吸鼻子,浑身发冷地抱着被子回道:“他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我让他别去,他会听吗?再说,陪着他在雨里晃悠,我也染了风寒好不好?”
“药煎好了。”云大娘端着药进来,把其中一碗拿给蒋文宣:“蒋公子,这是你的。”
“谢谢大娘。”蒋文宣先拿着暖暖手,宇文颢伸手就要拿另一碗,云大娘赶紧阻止道:“还是我来吧,这些事情我比较熟手。”
“麻烦大娘了。”听得宇文颢彬彬有礼地叫她,云大娘整颗心都暖起来了:“不麻烦,不麻烦。”
喝过药后,孟越风还是混混沌沌地睡着,时不时说几句梦话,都在叫着上官映雪的名字。宇文颢听着更是气愤了,狠狠一拳砸在桌子上,骂道:“该死。”
在另一张床上睡着的蒋文宣被他吓得弹跳而起,没好气地骂道:“你没听到大夫的话吗?病人需要静养,你有事没事在这里瞎嚷嚷什么?”
“本公子心情不好,少跟我说话。”宇文颢憋了一肚子火没地方发泄,蒋文宣顿感莫名其妙:“好笑了,你心情不好到别处发泄去,砸桌子砸凳子的我都不理你,可你现在吵着本公子休息了,这就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