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桑儿这一个多月,似乎瘦了呢!”一路牵着秦桑的手,徐子轩浅笑如春风,一回到房间,便将秦桑轻轻拥进怀里。
淡淡的温润的语气,幽幽如风,吹进秦桑耳中,落尽秦桑心里。熟悉的暖暖的温馨包裹着秦桑,秦桑迷茫,想要推开,却没有动手,甚至,心里的某个地方,似乎渴望着徐子轩的亲昵,欣喜雀跃。
也许,这个时候的秦桑,是不会推开他的未婚夫的。
“对不起,以后,不会再让你受苦了。”子轩一下一下地摸着秦桑柔顺的墨发,下颌搁在秦桑的头上。
秦桑的头被压低埋在子轩的胸口,闻着淡淡的似熟悉似陌生的问道,茫然不知所措。
“小傻_瓜,怎么不说话?”两根手指抬起秦桑的下巴,子轩柔声问道,手指插入秦桑的指缝,十指交握。
眼眶隐隐酸涩,很多情绪鼓噪在心中,拥挤的心脏都痛了,但秦桑却什么也问不出口。这种情绪,似乎不像自己,也许,又是那个执念太深的秦桑。
徐子轩也不多说话,轻柔地为秦桑解下发绳,手指一下一下梳着秦桑的发,柔软的手指贴在头皮拂过,秦桑觉得身子有点发麻。
将秦桑按在床边坐下,子轩异常认真地喂秦桑解去外裳,脱去鞋子,为他盖上被子,钻进被窝拥住秦桑。
若这一切,被流笙看见,或许,那孩子又该伤心难过,只是,秦桑不知如何推拒这一份熟悉而陌生的温柔。
只要徐子轩清亮温柔的眼眸笼罩,秦桑便似乎不仅仅是秦桑,而是那个深深爱着子轩的秦桑。
“桑儿,桑椹快要紫了吧,明天咱们去看看如何?”子轩叹息般地道:“又是这个时候了呢。记不记得,那一年,恶极的我们发现了后山脚下那颗小桑树?”
没有多少记忆浮上心头,秦桑沉默不语。
“你那时候,就是个小猴子!呵……”低笑,温热的气息拂在秦桑头顶,“我确实个不中用的。明明嘴馋的很,却连棵树也爬不上去。”
小时候秦桑也踩过桑椹,同院子的小胖子抱着树怎么也蹭不上去,笨手笨脚可笑极了,却不知子轩这般风流人物,是否也有那般窘迫的时候。
“你将树上的枝条都掰下来丢给我,结果树枝断了,你啊,摔掉了两颗门牙呢。”子轩地笑。
秦桑不说话,想象了一下那般场面,发现确实有些可笑。
“十二岁那年年关,阿爹病重,你带着阿爹和我写的对联去赶集,结果大雪封山,差点在外面冻死。还好我找到了你!”
零星的画面闪过,皑皑大雪中,小秦桑哆哆嗦嗦一点点在风雪里挪动,肩上背着大袋子。彻骨的寒冷,连稍稍闪过的回忆都充满痛苦和绝望。寒风里,子轩的哭喊传来,成了生命里唯一的拯救。两个孩子紧紧拥在一起,泪水温热了脸颊。
小秦桑低声诉说着害怕,子轩背起小秦桑深一脚浅一脚地朝家里走去。
那白茫茫天地中,子轩背着他一步步走过,渐行渐远的画面,鲜明地展现在秦桑眼前,久久不愿消失。
那一夜,在子轩小声的回忆里,秦桑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似乎被子轩温柔的声音带会属于他们青梅竹马的日子。
那些日子,子轩吟诗他便一句句生生记下,子轩画画,他便轻轻磨墨,静静看着一点色泽逐步在他的手中变成丹青水墨,描绘了世间。那些日子,子轩会抱着他坐在腿上,握着他的手一个个教他写下徐子轩和秦桑几个字,他会笑呵呵地让他跟着他吟关关雎鸠在河之洲,在有月亮的春天,子轩会带着他坐在开满山花的草地上,一起看天,慢慢地念给他听: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秦桑秀丽,垂涎他的人的不在少数,子轩一介书生,竟也恼怒地和那些地痞流氓打作一团,受伤无数……
梦里,秦桑漾起一抹笑意。子轩,他的子轩呵,竟是这么的可爱……
拥着身前熟睡的人,徐子轩神色却一片冷冽。
给他采桑果的方式不是掰了丢下来,而是全部装在衣襟,将唯一一件好看的白棉布衣裳然上斑斑点点的紫。掉下来也不是因为树枝断了,而是桑果撒了,秦桑着急松手去捞,结果摔伤。
白雪皑皑秦桑被堵在山里那次,不是年关,而是冬至,卖的不是对联,而是少给神仙的祝文。
这些,是秦桑忘了,还是……竟然没提出半分质疑和纠正。这般大事,经历过,便一辈子忘不了,又怎么会出错?
徐子轩轻轻摩挲自己腕间的一串佛珠,心中若有所思。
流笙翻来覆去一个晚上没睡着。
天还没亮,顶着两个黑熊猫眼的流笙便去敲徐子轩的门。
郁闷了一个晚上,流笙终于不情不愿地下结论,或者,他真的栽在秦桑这个小瘪三身上了。
直到衣裳整齐的徐子轩开门,流笙终于微微舒了口气,推开徐子轩,流笙将睡得像头猪一样的秦桑拉起来,一把扯开他的衣服,仔细地瞧着秦桑身上是否有什么痕迹。
“墨流笙,非礼勿视。”子轩拍掉流笙的手,很君子地将秦桑的衣服合起来,遮住春光乍泄的胸膛,随即,熟稔地摸+、摸秦桑的头,“小懒猪,快起床,太阳晒到屁+、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