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秀秀心里越发不忍,回头看了言赵巧儿,&rdo;巧儿……,你要是能就帮帮这位公子……&rdo;赵巧儿无奈摇头,她和谭仁义不过几面之缘,两人之间如果说有什么,那就是互相的猜忌和恨意,赵巧儿虽然佩服谭仁义超时代的医术,但是对于他的冷漠和自私却是有着说不出的愤怒,&ldo;姐,我们走吧,个人有个人的命,我们哪里都能帮着。&rdo;那男子听了赵巧儿的话只觉得两眼发黑,一直以来绷紧的玄&ldo;砰&rdo;的一声断裂,他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手指颤抖……,发出绝望而凄惨的悲鸣,&ldo;什么谭神医,我看就是个杀人疯魔,哈哈……谭仁义,你就是个无心的魔鬼!&rdo;说完就用手去拍打高大的铜门,鲜红的血液染在黑色的门漆上……&ldo;巧儿,你说那人不会疯了吧?真是可怜。&rdo;赵秀秀擦了擦眼泪。赵巧儿努力去忽略身后男人的悲痛,拉着赵秀秀疾步走了出去,&rdo;疯也好,不疯也好……,这世道永远都没有公平可言,我只能管好你和娘,还有宝生……&ldo;这话像是对自己说的,又像是对赵秀秀的解释。&rdo;老天不张眼啊,谭仁义你会不得好死……,娘,chun枝,哥哥对不起你……&ldo;赵秀秀听了忙回头,只是眼前的一幕让她惊心万分,&ldo;不好,那人晕过去了。&rdo;九月的天气已经有些清凉,路旁柳树深绿的叶子在微风中,轻轻的晃动……,树荫下,赵巧儿捏了捏连罕的仁中,又拍了拍他的脸颊,&ldo;醒醒!&rdo;连罕缓缓的睁开了眼睛,他有些懵懂的看了眼赵家姐妹,眼中渐渐恢复神智,显出一片悲色,&rdo;你们既然就手旁观,何必又来救我!&ldo;&rdo;你真是好生的不知好歹,亏你还是读书人,一点做人的道理都不懂!&ldo;赵巧儿冷声说道。&rdo;你怎知我是……&ldo;连罕惊讶的说道。&rdo;我猜的……,手指白皙一看就是没看过粗活,且做事迂腐至极,你在门口等了十几天,有没有塞了银子给那小厮?&ldo;连罕脸上尴尬,&rdo;没有……&ldo;&rdo;这就是了,你没有塞银子,可不是让别人先看了,你就是等上百日也没用,我估计那小厮根本都没有给谭仁义通报过。&ldo;赵巧儿想起那小厮的势利的样子,心中暗想,真是有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仆人。连罕一副恍然大悟的表qg,晃晃悠悠的站了起来,勉力给赵巧儿行了礼说道,&ldo;多谢姑娘提点,我这就去……&ldo;说道这里他忽然停了下来,动作慌乱的摸着衣兜,脸色煞白,&rdo;我的银袋呢?&ldo;电闪雷鸣之间,连罕忽而想起,刚才被人群拥挤的时候被一个身后的gān瘦子摸了下腰际,他当时心里厌烦,怒瞪了过去,没曾想,那人只得意的看了他一眼,就走了出去,那钱袋可不是就挂在腰际的吗?怪不得刚才站在门口的时候觉得腰处空dàngdàng……,连罕只觉得浑身无力,瘫软在地上,脸上显出一片死寂……&rdo;他怎了了?&ldo;赵巧儿同qg的说道,&ot;银子丢了吧。&rdo;忽然连罕眼中显出疯狂的神色,猛然站了起来,直奔河边,这路边就是一条大河,这条河水叫望chun河,从整个三关庙县里横cha而过。&ldo;不好,他要自尽!快拦住他……&rdo;赵巧儿大喊一声,快步追了过去,只是她在快,哪里是一个男人的对手。忽然一个人影闪过,就在连罕跳入河前,拦了下来,男人身材结实,只一个手臂,就抓住了连罕瘦弱的身子,回头对着赵家姐妹说道,&ldo;娘子,巧儿妹妹,这是如何了?&rdo;原来不是别人,正是二狗子,本来三个人一起进县里来,不过到了中午就分道扬镳,二狗子帮着赵巧儿去寻一抹材料,说好在县里东门集合,没有想到却在这里碰上。&ldo;你们让我死了吧,银子丢了,我妹子也卖了人,如果连娘都救不活,我活着还gān什么,呜呜……&rdo;连罕痛苦的说道。赵秀秀拽了拽赵巧儿,&rdo;巧儿,要不咱们帮一帮他……&ldo;虽然经过上次不育的事qg,赵秀秀是打死也不想再见到谭神医,但是这人实在是可怜。&ldo;一百两可是大数目,够咱娘和宝生过十年的了……,再说相公的银子也不是天上掉下来的。&rdo;赵巧儿没有说出口的是,这钱是徐青云的冒着多少危险赚回来的,她怎么可以恣意做主,别人是可怜的,难道徐青云在外走镖就是轻松的?赵秀秀低下头,知道自己这是难为了赵巧儿,叹口气说道&ldo;哎,真是可怜。&rdo;&ldo;不过也不是没有办法,我说你……,叫连罕是吧?我可以给你一百两的银子,只是,你可愿意给我签了卖身契约?&rdo;赵巧儿冷声的说道。&ldo;卖身?&rdo;连罕诧异的说道。&ldo;要还是不要。&rdo;赵巧儿不耐烦的说道。连罕眼中闪过老娘发huáng的肤色,妹子倔qiáng的表qg,一狠心说道,&ldo;谢夫人相助。&rdo;说完就当场跪了下去,碰碰磕了三个响头。赵秀秀疑惑的看着赵巧儿,赵巧儿哪里不明白她的心思,解释道,&ldo;现在酒楼要开张,正是用人之际,此人毕竟是读过书,把他留在店铺看看账,店里总不能让张展柜一个人把持,我一个女人家又不好总是出面,再说,我看连罕是一个至孝之人,品xg纯良,是个不错的人选。&rdo;这当然是明面上的理由,赵巧儿虽然确实是找得力的人手,但是并不是用这种方式,只不过银子不能白给,她家里虽然富裕但是也没有撒银子给别人的地步,那钱是徐青云辛苦得来的银子,她必须要把每一分都花在该用的地方,比如开酒楼,比如买个人手。二狗子大惊,要知道一百两银子可是个大数目,现在虽然不是战乱的年岁,但是十一二岁的小丫头卖价也不过四五两,要是想买个有一技之长的大丫鬟和小斯最多也不过二十多两银子,这连罕虽然是读过些书的,但是也不值这价啊!二狗子好奇之余又打量了过去,只见这人虽然答应了卖身之事,但是腰板还是挺的直直的,面上傲色不减,二狗子不满的嘀咕道,&ldo;这是什么人啊?&rdo;赵秀秀拽了拽二狗子的衣袖说道,&ldo;这人是从武宁县来的,来求医……,大半个月了,也没见到谭神医,刚才又把银子丢了,巧儿这才……&rdo;二狗子对谭神医的名字甚为反感,有些尖酸的说道,&ldo;他算什么神医。&rdo;连罕似乎颇为赞同二狗子的话,附和的说道,&ldo;这位大哥说的是,仁者医心,他这样持才傲物,不理民间疾苦,心中无一个仁字,确实是有ru医者之名。&rdo;赵巧儿暗叹了一口气,谭仁义作为医者来说确实是太过自私很绝,但是如果只是一个郎中,那么他其实也不为过,毕竟郎中只是一个职业,但是医者不一样,那是救人的神圣称为,她不动声色的转移了话题说道,&ldo;你娘安置在何处?&rdo;&ldo;在西角胡同里租了个屋子,我和我娘还有妹子……,这几日都住在这里。&rdo;连罕说道妹子的时候,神色黯然了下来。西角胡同是在三关县的西边,那里脏乱不堪,房子陈差不齐,最贫户都在住在这里,当赵巧儿提出要去看连罕娘的时候,连罕有些诧异的张了张嘴,只是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带着赵巧儿一行走了过去。几个衣衫褴褛的孩子围在一起玩着丢石子,狭窄的道路坑洼不平,一辆马车路过,溅起污水,泼了他们一身,孩子们怒骂吼叫,忽然看见几行人走了过来,走在前头的是一个穿着粗布圆领长袍的年轻男子,后面跟着一对年轻的妇人和男子。四喜指着那个前头的男子的说道,&ldo;那不是住在我家隔壁的连先生吗?&rdo;&ldo;连先生是谁?&rdo;赵二财摸了摸染了污迹的衣服,好奇的问道。&ldo;半月前来的人,据说是来求医的,穿得破破烂烂的,不过我娘说了,连先生是个读书人,让我敬着,管他叫先生!&rdo;连罕刚到胡同口,就看到四喜笑嘻嘻的走了过来,&ldo;连先生,今日怎么回来的这般早?&rdo;四喜知道每天连罕一早就要出门去求医。&ldo;有点事qg,我教你的几个字你可是背熟了?&rdo;四喜点了点头。&ldo;早就会了,要不要我写给先生看?&rdo;说完就一副渴望的神色,显然是很希望得到考核。连罕苦笑,摸了摸四喜的脑袋说道,&ldo;我今日有事,改天,你自去玩吧。&rdo;说完就引着赵巧儿等人走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