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心乐哭着哭着,想起自己的五岁,更是难过,他断断续续道:“我,我五岁的时候……带着西园和,和刘小武离家出走,我,我们打算去行侠仗义,然后我们,还没有出城门,就,就被我爹给抓住了……”
他此时想起这些,是觉得自己身在福中不知福,赵酀却是笑出声。
余心乐不解地抬头看他:“你,你笑什么……”
“你爹抓到你们之后呢?”
“我爹把我的小剑收走了,那是刘小武的师父特地给我打的!我极为宝贝的!”余心乐说到这里,还是伤心不已,“我爹提着我回家,很丢人,路上还遇到钱宸,他笑话我!”
赵酀好笑地问:“钱宸又是谁?”
余心乐撇嘴:“他是我好兄弟,是我最好的朋友,但是那时候我们是仇人。”
看来这个钱宸很特殊?
赵酀眼神有些幽深,又问:“他如今人在何处?”
余心乐再撇嘴:“还在平江府享福呢,对了,他家里也是当官的,不过他爹身体不好,考中进士后也没当官,他们一家住在江南,但他本家也在京城呢!”
赵酀想了想,问道:“是吏部尚书钱兴?”
“对!那个尚书是他大伯!”
“你很想念他?”赵酀看着他问。
“我才不想他呢,见色忘友!不配我想他!”
赵酀听了这话,放心些许,有对象了啊,那一切都好说。
看起来,余心乐完全不开窍,别说男男之事,男女之事都不懂,似乎没什么可担忧的。
赵酀刚想着,余心乐又凑过来,小声道:“钱宸他对象,是个男的!”
“……”赵酀噎住。
余心乐幸灾乐祸:“钱宸他家里要给他娶媳妇了,他祖母已经给他相好小娘子,他根本不敢回京。”他说完,不见赵酀有反应,诧异地看他一眼,不悦道,“赵兄,难道你对断袖有偏见?”yhugu
“……我没有。”
“那是我好兄弟,你不许瞧不起他!”
赵酀无语凝噎。
他这到底是懂呢,还是不懂?
赵酀又引着他说了好些江南的事情,余心乐终于忘记方才的痛苦,赵酀又将方博与自己是如何相识的,告诉余心乐。
余心乐赞叹道:“陛下真是个好人啊!虽然你当初差点死在继母手中,陛下救你是为了招揽你,但他完全也可以趁机威胁你,不给你任何帮助,完全利用你,他还是前前后后帮你这么多,甚至亲自给你启蒙,教你放下仇恨,陛下真是个性情中人!”
赵酀暗自好笑,得到这么个“好人”的评价还真不容易。
余心乐又真心道:“经历过苦难的人,往往会有两种结局,一种是在仇恨中碌碌无为一辈子,另一种是以德报怨,善待整个天地。陛下是后者,陛下的胸襟极为宽广,陛下一定会是位好皇帝!这是我们百姓的福气!”
赵酀要承认,他故意说这些,就是要改变余心乐对皇帝的看法,想得几句好听的。
但夸成这样,他都有些脸热。
他真不是什么好人,他没有这么高尚,他发现余心乐的眼里当真只有黑与白,一个人不是坏人,那么就必须是大好人。
也多亏这孩子运道好,活到这么大还全须全尾的。
可他才十六岁,将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