毓秀听陶菁说完,暗下强忍了怒火,故作淡然反问一句,“依你之见,朕该怎么做?”
陶菁干净利索地从毓秀身上翻下来,趴在旁边笑道,“皇上肯同下士说话了吗?你刚才明明还还骂我是东西来着。”
一只脚都踏进棺材了还玩什么欲擒故纵,毓秀在心里冷笑,踩着陶菁下床,对殿外大喊一声,“来人。”
陶菁暗道不好,跟下床拉毓秀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康宁等人一进殿门,就看到陶菁从背后搂抱毓秀的情景。
毓秀被陶菁抱的袍子歪到一边,长颈香肩都露出来了,宫人都低下头避嫌,只有康宁一个看的目瞪口呆。
毓秀被康宁看得哭笑不得,越发憎恨陶菁作怪,用力将他甩到一边,厉声说一句,“把他拖出去打二十大板。”
此言一出,不止陶菁吃惊,其他的宫人嬷嬷也都十分诧异。
大家想的都是,陶菁侍寝伺候皇上,怎么才这一会的功夫,皇上就要打陶菁的板子?
是他伺候的不好惹皇上生气,还是他仗着皇上的宠爱做出什么逾距的事让皇上不满?
房中之事,谁又知道内情,可众人免不了诸多猜测,嬷嬷们还懂得管理表情,只有康宁一个傻兮兮的想入非非,一张脸都红成了烂番茄。
毓秀见底下的人不说话,皱眉又喝一声,“你们都聋了吗?还不叫侍卫把他拖出去行刑。”
宫人们这才奔走起来,有去叫人的,也有帮毓秀倒茶顺背,扶她回床上去坐的。
陶菁腰板挺得笔直,站在一旁对毓秀冷笑,眼中的情绪说不清也道不明。
毓秀看他一眼,心就软了,再开口时也有点结巴,“不用打二十大板了,打十板以儆效尤。”
康宁等人面面相觑,心说我们连他挨板子的罪名都不知道,怎么以儆效尤?
陶菁被带出去的时候,毓秀又看了他一眼,这一回他面上没有了悲戚之色,还极尽挑逗地对她眨眼,搞得她原本的一点怜悯之心也在顷刻之间化为灰烬。
毓秀再躺到床上就睡不着了,之前一直有人在她身边聒噪,她也顾不得想烦心的事,如今殿中安静下来,她才觉得难熬。
姜郁回来之后一直呆在永乐宫,听说毓秀在永喜宫用了膳又去了东宫,他还着实犹豫要不要来见她,几番挣扎,终究忍不住心中烦躁,摆驾来了金麟殿。
还没到殿前,他就看见有人在噼里啪啦地打板子。
毓秀登基之后,第一次下令体罚宫人。康宁站在殿门口,一副不忍直视的模样,围观的侍子嬷嬷也都面色惨惨。
姜郁走到近前时,刑官已经打完了。
康宁等跪了姜郁,齐声拜道,“殿下千岁。”
姜郁终于看清楚被打的人是陶菁,心中吃惊,叫众人平身之后就面无表情地问了句,“皇上为什么打他?”
康宁几个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说不出个所以然,姜郁满心不耐烦,走到陶菁面前,叫人把他从凳子上扯下来跪着,“皇上为什么打你?”
刑官许久没有行刑,一上手不知深浅,是放开了手脚打的。陶菁全身都被汗水浸透了,疼的咬裂嘴唇,身子发软,回姜郁的话时连个假笑都挤不出,“伴君如伴虎,我们这种身份的人,本来就是给皇上出气的。”
陶菁的语气里虽带着嘲讽,却不乏就事论事的意味。
姜郁隐隐觉得不安,毓秀既然要出气,自然就是心里有气,却不知让她气的要打人的,到底是什么事。
康宁几个来扶陶菁,想领他进殿谢恩,再带人回去疗伤,姜郁却挥手叫他们都退到一边,自己先进了殿。
毓秀身子不适,心里不爽,正蜷着身子在龙床上消磨醉意,听到侍子通传皇后驾到,她才勉强坐起身子。
姜郁一进殿看到毓秀憔悴的面色,心里一阵翻腾,把人都屏退了,跪在她面前说了句,“皇上万岁。”
毓秀笑着请姜郁平身,“这么晚,伯良怎么过来了?”
姜郁上前握住毓秀的手,轻抚她的头发脸颊,“皇上的脸怎么红成这样?”
毓秀身子没躲,眼神却避开与姜郁对视,“朕想在春雨前再赏一次桃花,就去了东宫,白鸿起了雅兴,我陪他喝了几杯,谈笑间就喝多了,结果现在醉的厉害。”
醉酒之后的毓秀更添了几分柔弱,比平日还要惹人怜爱,姜郁又心疼又心动,看着看着就想抱她,“臣留下来伺候皇上?”
毓秀全身陷在姜郁怀里,胳膊腿都僵硬的很,“朕的身子实在不舒服,恐怕一整晚都要翻来覆去地头疼,未免扰了伯良的安眠,还是明日再见。”
她的哑音听在他耳里都十分美妙,姜郁喉咙一紧,就捏着毓秀的下巴吻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