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变回去,他就让人搬来一筐金银珠宝给她,让她这没见识的村姑好好开开眼界。除了头一天,袁莱安陪着裴念玦一路坐牛车到城里,接下来几日袁莱安都只送裴念玦到丁大叔家,等他坐上牛车便回了姜家。连着七日早起上工,这日裴念玦睡过头晏起了,袁莱安怕还赶不上牛车,先将裴念玦那份朝食包了起来,打算让他在牛车上再吃,一边催促在洗漱的他快点。裴念玦被她催得烦躁,吼了声,“催什么催,要是搭不上牛车,今儿个爷不去就是了。”袁莱安好声好气的哄着他,“你才上工七天,突然不去,万一刀爷找不到你,把你辞了怎么办?”坐在堂屋吃着朝食的姜知进起身,说道:“莱安姊,要不我先去跟丁大叔说一声,让他等等大哥。”闻言,袁莱安忙不迭地点头,“好好,知进,你快去同丁大叔说一声,拜托他等一等你大哥。”姜知进应了声,便出门去了。须臾,等裴念玦洗漱好,她连忙替他梳头换药。裴念玦皱着眉头,扯着身上那件粗布的灰色短打,埋怨道:“这衣料粗糙得磨得我的皮肤有些发痒。”见他一堆大少爷毛病,但为了让他赶紧出门上工,袁莱安只得好言好语的安抚他,“等咱们挣了银子,给你买块好一点的布料,我再帮你做几身衣裳。”裴念玦被她这么一哄,脸色才稍微和缓些,“你知不知道我日日这么早起去上工,有多辛苦。”以前他可是都睡到日上三竿才起身。袁莱安随口应了句,“知道知道,比起我顶着太阳下田除草施肥,还要更加辛苦。”替他把药敷好,换上新的布巾包紮起来后,她就匆匆忙忙拽着他出门。裴念玦瞟着被她拽着的手腕,想起那日顶着烈日下田拔草的事,心头那些不满和抱怨顿时散去。她一个姑娘家干那些粗活也没喊过一声苦,他不过是去帮人家算算帐,相比起来他干的活要轻松许多。前往丁大叔家途中,两人遇上一个大娘,那大娘热络的朝他们问了句,“莱安,又送知乐去老丁那儿搭牛车进城上工啊。”“是呀。”她微笑回了句。“瞧你们小俩口子这么恩爱,等你们出了孝期,咱们可就有喜酒喝了吧。”那大娘打趣道。袁莱安干笑了两声,“兰大娘,咱们来不及,先走了。”她攥着裴念玦的手,赶紧往丁大叔家赶去。稍后,来到丁大叔家,丁大叔与他儿子还有几个村民都在等着他们。袁莱安好声好气的向众人招呼了声,赔了声不是,再送裴念玦坐上牛车,把替他做好的吃食一块塞到他手上,一边叮咛着他,“你要是饿了,就在牛车上先吃吧。”牛车缓缓驶离,丁大叔回头朝裴念玦笑说了句,“知乐啊,莱安这媳妇你爹娘可真替你挑对了,贤慧又能干啊。”“可不是,你爹娘过世后,她一直尽心尽力的照顾你和你底下那三个弟妹,里里外外替你打点得妥妥当当,这丫头啊,可真没话说。”牛车上有一名老妇附和道。其他几个村民也纷纷称赞起袁莱安的贤慧。裴念玦不吭一声的抱着食盒,回头瞥见袁莱安还站在丁大叔家门口,他心头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她每日这样送他出门上工,彷佛他们真是一对夫妻似的,而这样的感觉似乎……并不让他厌恶。(2)袁莱安等牛车走远后,与还未离开的姜知进一块走回姜家。沉默半晌,姜知进神色凝重的启口问道:“莱安姊,他究竟是谁?”袁莱安闻言一怔,诧异的望向他。姜知进苦笑道:“这几天我一直忍着,一直在骗自己,说大哥忽然转了性子,甚至会算术的事都是因为他那日摔伤脑袋造成的,可我实在没法再自欺欺人了。”说到这儿,他抬目望着她,“莱安姊,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告诉我吧。”早就发觉大哥的异状,可他不敢问,于是一直假装没发现,但今日他委实按捺不住了。袁莱安迟疑了须臾,瞧见姜知进那关切询问的眼神,明白无法再隐瞒下去,她梳理了下思绪,这才缓缓启口道:“我知道的也不多,我是在他苏醒那天察觉不对劲,后来我见他竟想离开咱们村子,追了过去,这才问了他。他确实不是你原来的大哥,可他究竟是怎么变成你大哥的,他自个儿也不太清楚,我只听他提过,他必须行善积德才能重新回到自己的身子里。”“那大哥呢?”从她嘴里证实那人真的不是原本的大哥,姜知进掐紧了拳头。袁莱安咬着下唇,须臾才沉重的出声道:“将他变成你大哥的那神人说,知乐哥从屋顶摔下来那日……便去了。”她不知那一零五六号是何方神圣,在心里把它当成神人,若非神人,岂有如此神力能凭空把人变成另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