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种氛围之下,就连鹰白的脸上也带了些笑意。
绸布、金银首饰,是最常见的卖品。各类的香料散发出的气味争先恐后的钻入鼻孔,路过几个摊贩时苏聿一个劲的直打喷嚏。卖的多的还有大大小小的神像,苏聿不清楚这些人信仰的是什么神,不似中原神像,那些神大多长的有些凶神恶煞,最常用的姿势却是一手指天一手指地,上天入地之能,无人可阻。
这里的人都十分热情,苏聿不过一会儿就被商家拉过去十多次,更别提被穿梭在人群中的舞者调戏了多少次,还好多次差点踩着坐在人群中的乐师。
鹰白却对着场景十分熟悉,眼带笑意,叹道,&ldo;这么多年来,西域这夜集的风俗倒还没变。&rdo;
苏聿一半精力在看那些商家摆出的货物上,另一半经历在不要踩着人撞着人活着被人撞上,根本就分不出神来听他在说什么。
人流越来越多,不得以下,鹰白只能抓住他的手以防两人被冲散。
苏聿看到目不暇接,兴趣高昂,鹰白也差不了多少。
年年岁岁,集市上卖的东西早就和他看惯了的那些大不相同,两人穿梭来往,看什么都新奇着拿起来玩两下,却总是什么都不买。商家倒没一个生气的,只当是第一次赶夜集的好奇心重,要不是人太多,说不定还会拉着苏聿把每种都介绍个两句。
鹰白走在人群中,耳边听的各色的音乐看着各色舞者,忽而一笑,经过一个坐在地下的乐师时停住脚步,伸手就想去拿他的乐器,手伸到一半就又顿住了。
也不知道这点习惯改了没有。
他刚有些犹豫,对方却也一笑,将胡琴往前一递,也不说话,只是站起来往旁边让了一步。
&ldo;……你认识?&rdo;苏聿十分奇怪,赶紧小声问道。
鹰白笑着摇头,乐师也笑道,&ldo;谁想奏一曲,琴就让谁,是夜集上的习惯。&rdo;
鹰白随后接到,&ldo;我拉,你跳。&rdo;
苏聿心说不好,赶紧问道,&ldo;……跳什么?&rdo;
&ldo;你会舞,想跳什么就是什么。&rdo;他说着,也不看苏聿的立刻苦恼起来的脸色,目光凝了凝,右手微微拉起弓。
两根琴弦,他左手在弦上轻滑,手下低低泻出仿若来自远古的吟唱。
那声音由弱至强,仿佛周围的吵闹瞬时就远了,远方苍茫大漠,头顶一弯刀月,胡琴低吟,不知唱的是金戈铁马血气方钢,还是岁月沧桑不等归人。
那毫无修饰的乐声直击心脏,让苏聿愣在原地。
鹰白却没看他,目光放的很远,远到大漠尽头与天相接的那道模糊的地平线。
&ldo;跳啊。&rdo;倒是旁边停下来看热闹的人忍不住催了,路过的舞女将手腕上的银铃解下来向苏聿一抛,苏聿刚伸手接住,从后面不知又是谁居然还扔了一条挺长的红纱,苏聿回头一看,那人上半身也就裹了这么一件,解下来给了他就全光着了,也幸好是个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