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心赏梅,穿过薄雾急急而行,一座山脉挡住了去路。我定睛一看,只见山脉一侧是一海面一望无垠,波涛阵阵,浪潮拍打着岸边的岩石,烟波浩渺望之让人心旷神怡。
正凝视间,少年击了击掌,忽见海里隐隐约约的升起一座宫殿,甚是壮观。海面低低传来一阵阵群女的歌声,忽高忽低,呜呜咽咽,幽怨断肠:
“……四海茫茫,五音渺渺,鲛宫荡荡……轻轻鲛绡,纤手往往,珠泪簌簌,明珠积筐……“
转瞬又听一女子明亮优美的声音在吟唱:
“野有蔓草,零露tuan兮!有美一人,清扬婉兮!邂逅相遇,适我愿兮!
野有蔓草,零露瀼瀼;有美一人,宛如清扬。邂逅相遇,与子偕臧。”
有些哀婉的歌声渐近,海面缓缓浮上一座殿宇,透光的水晶墙壁显出宫里轻纱缈缈,一群美颜鲛人正低头织绡,乌发坠地,眼中珠泪断断续续,落地成珠,荧光幽幽。
殿宇从海底缓缓升起,海浪旁分,沿殿门开出一条路来,殿门大开,从殿内一前一后走出一行人来。
领头两个妇人,前一位妇人一头迤地的乌发中分,衬出白皙鹅卵型的圆润饱满的脸颊,一身雪青长袍罩着内里淡紫纱裙,腰间挂有鱼龙型玉佩,衣带随风飘摆,衣饰清雅秀丽,但却双眉紧促,秀目蕴怒面带愁容。
后面一位妇人发髻高攒,面目幽冷,双眉额间有一道刺青如一缕黑烟缈入发际,着一身乌黑衣裙,却见那一双幽暗的眼睛闪着尖利的光芒,目光看人之间象有万把细叶尖刀飞出一样,直射入人的心底,令人发寒。
紫衣妇人徐徐来到少年面前款款施礼:“鲛绡宫主凌玉娘拜见三少主。”黑衣妇人站立一侧。
少年颔首斜目瞟了一眼黑衣妇人:“她是何人?怎不见姐夫肖晨。”
“肖晨他……”玉娘吞吐眼内珠泪欲滚。
“肖晨人间还有些杂事,已回去料理去了。我是他的姐姐,过来传话顺便逗留一段时日,好见识下这鲛绡宫的织艺,长长织术。”黑衣妇人见状赶紧上前应道,眼神嗔怪的看了一眼玉娘。
“哦?”少年疑惑的揣视着两人。
“不知三少主到鲛绡宫来何事?”玉娘问道。
“我奉父亲之命来这里巡视,顺便问下宫里给王母贺寿的霞衣做好了没有。”我随少年一干人向宫内走去。
“霞衣已经做好,只是还有些许饰物还没有缝制上去,所以还需些时日。”
穿过了鲛人织工的地方,转走廊出亭台,来至一间上锁的水晶雕花门前,玉娘停住脚步回望我一眼,“这是小女芊瑶的住所,她平常很少见生人往来,却偏喜热闹,要是见了这位姑娘一定一见如故,欢喜非常。”
“宫主还是不要打扰小公主了吧,怕她早已睡下了,这许多男男女女的擅进她闺房恐有不便吧。”黑衣妇人挡在门前阻拦。
“小孩子家家的哪里还在乎得这些规矩,你多虑了。”玉娘冷面执意说道:“还请姐姐打开这锁,让小女与这位姑娘见上一面,让她欢喜欢喜。”
“我也很久没有见到芊瑶侄女了,也很是想念她了。”少年扫了一眼门上一把漆黑刻着鬼头的锁,眉头轻蔟,双目微敛。
黑衣妇人皱眉犹疑间,房内传来一声“娘亲”的稚嫩哭泣扑门之声。
少年一声暴喝:“还不打开!”
黑衣妇人皱眉迫于我们势力只好将锁打开,玉娘一把推开黑衣妇人,开门冲了进去,却见站立门内一个粉衣小女孩被玉娘紧紧抱在怀中,女孩呜呜哭泣。
“好了,这不是见到娘亲了吗?还哭得这么伤心,好像你娘虐待了你似的,下次别再犯错了,就不会锁你了。”黑衣妇人慌忙掩饰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