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飞身来到曦云城内,这里景物依旧,穿过几条繁华大街,行至一高台高墙琉瓦的宫门前,门楣上那块大匾还是那三个琉彩纷呈的‘曦云宫三个打字。
门外守卫兵士威仪,阶梯很高,高的我已是再也登不上去。
我从怀中锦囊中取出在丛林中雾大仙送给我的一个锦囊,取出里面装着的一个葱绿的玉瓶。
我将玉瓶内的雾水倒出一滴洒在身上,我立刻变成了一缕雾丝,我飘渺进曦云宫的大门内。
我穿廊跨院,曦云宫还是那么美,院落水榭萦萦绕绕,花树林立,香气扑鼻。
我在曦云宫内穿梭,径自不觉来到了流月住的“雨蕉轩”。
流月的“雨蕉轩”院内种有许多芭蕉,院角有一棵梨树。
当初是我住进曦云宫之时流月亲手种的,他说我像梨花一般好看,要在院内种棵梨树日日看,永远陪伴着他。
我走近那棵梨树,看它叶子青绿,孤独的立在院子一角,枝叶的一个间隙有一朵柔嫩雪白的花朵颤巍巍的绽放着。
我正凝神看着,院外走进来一个小厮,相貌清秀,他提了一桶水放在梨树下。
“公子,水提来了!快出来看公子!”小厮看着梨树惊喜大叫:“您每天心心念念的梨树今天终于开花了,公子您快出来看。”
屋内传来几声推椅子的响动,屋门闪现一个清俊的白衣青年,是流月。
他已经脱了少年的稚气,完全长成了一个男子该有的俊朗。
流月奔到梨花树下,星光般闪耀的眼睛露出狂喜的目光。
他笑颜潺潺,伸出手轻轻的抚摸这朵梨花嘴里喃喃自语:“开了开了,终于开了。朔月,我就知道你没有死,你一定还在某个地方活着。”流月说着眼睛流出了两行清滢的泪珠滴落在梨花树的根下。
小厮看着流月的眼泪,心疼的说:“公子每每对着梨花树落泪,不知流了多少眼泪给这棵树,如若它有情必会化成朔月姑娘来见公子,以解公子这些年来的相思之苦。”
流月蹲身拿了桶旁一个葫芦瓢去桶里汲水缓缓浇到梨花树根下:“希望这清泉水和着我的眼泪喂养这棵梨花树,让它能有灵根,能让朔月复活。”
“公子的痴心一定能够感动上苍让这棵梨树能有灵根,实现公子的心愿。”小厮看着梨树衷心的说。
这时院外传来一个丫鬟的声音:“春娇夫人到,春娇夫人给流月公子炖了一盅滋补汤,请流月公子赏脸。”
流月一听院外声音脸色立时阴沉了下来:“不见!”
小厮走到院门旁大声说道:“流月公子身体不适,要好生静养,请夫人不要随意打扰。”
小厮说完走回流月身边陪伴流月。
我飘出院门看了一眼,发现一众丫鬟围绕着一个打扮花枝招展身着华服的艳丽女子,这女子正是春娇。
春娇气得拿起丫鬟里托盘上的汤盅狠狠向地面砸去,流着眼泪恨恨地走了。
身旁一个丫鬟说:“那个朔月都已经死了那么久了还阴魂不散的缠着流月公子,真是个魔女。”
另一个丫鬟说:“是呀,都这么些年了,夫人自从和流月成亲那天起就被流月公子赶到“清斋苑”居住,从不与夫人同住,一心只守在那“雨蕉轩”的梨树旁,怕不是那梨树成精了吧?”
“别胡说!”一个跟在春娇旁边的老妪呵斥丫鬟。
我转身飘回院内。
“公子,您这样经年不见夫人,宫主和太夫人都很担心您,也很为您忧心。”小厮对流月说。
“他们有他们的想法,他们使尽手段蒙蔽我硬是娶了春娇。既然媳妇是他们挑的,拜堂也是和我的衣冠拜的,那春娇又与我何关?他们自去收拾吧。”流月眉眼不抬细心的为梨树浇着水。
“公子真的认为这梨树能让朔月姑娘复活?”小厮问流月。
“会!朔月在我心里永远都活着,只有她才是我的妻,别人都别想鸠占鹊巢。”
我突然泪奔,眼泪横流。
“公子,下雨了,公子回屋躲躲雨吧!”小厮用手替流月遮着雨丝。
“不用,这“雨蕉轩”很久没有下过这动人的雨了。”流月站起身痴痴的用手接着雨丝,落下泪来:“这好像是朔月的眼泪,我闻到了她的味道。”
小厮摇摇头叹口气:“公子对朔月姑娘真是太痴情了。”
我已是有夫之人,心内酸楚,我惭愧的看了一眼风雨中孤单的流月,我飘过去走近流月轻轻擦掉他脸颊上的一滴泪:“愿你此生别再流伤心的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