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璃刚还在担心玉颜的安危,见他又如此出现,心下似乎明白了几分。玉颜也正冲着他这里轻轻地笑了笑。
“你又是谁?!”许易善像是听过这个声音,但又完全认不出这个人的面目,一脸的迷惑。
“有空想我是谁,倒不如担心下自己的安危。老匹夫,是杀,还是留啊?这一院子的兄弟还等着了。”
“竟是我大意了,原以为一切尽在我掌握之中,今天就算不能说服你们归顺,也能一个不留,除了后患。却原来墨将军搭了好大一个戏台,看我的笑话。许易善没完成王爷的吩咐,横竖是死,你们来吧!”
“诸位都是有分寸的人,今日之事的厉害,不用墨某再赘言。如果信得过在下,现在即可离去,余下的事,墨某会妥善处置,只是劳烦各位再改名换姓搬一次家了。”墨提剑冲着四周拱了拱手。
能全身而退已是万幸,言毕,众人点头应承即作鸟兽散。
“许易善,以咱们旧时的过节,我杀了你也不为过吧?”青色的剑锋离许大人的咽喉不过寸许。
“随时可取的。”许易善眼神涣散,一张常常堆笑的脸近乎僵硬。
“可墨某也是个说话算话的人。我答应了妻子不再仗剑杀人。许大人可以走了。”话毕,剑已入鞘,墨侧身闪出了条道路,依旧把小璃护在了身后。
许易善没有动,只是轻笑,“落到今日地步,你要我去哪?学你躲进深山做野人?我可没你这么好命,能有佳人相伴。可让我自己去死,我又没有勇气。”许易善一脸的惨然,又望向了玉颜,“要不你来?”
“老匹夫说不杀你就不杀吧,我也不想脏了自己的手。”玉颜又看向了那副冰莲图,冷冷道,“只是你也活不成了。老匹夫,不要怪我,我只是不太放心,又晓得他许易善爱画如痴,在那粉末里加了点料。一时三刻许易善就会僵硬而死。”
“谢先生成全了。许某还有个不情之请。能否再把那副冰莲图给许某看看,纵然是死也瞑目了。下辈子再也不入这官场,只开间画馆,欣赏墨将军的画。”
“但愿。”墨将画摆到了近前,许易善只是不住地摩挲,慢慢手指僵在了那里,脸上还凝着笑。
“老匹夫,你不觉得他这么死更有美感吗?”玉颜声音依旧是温温软软的,只是在小璃看来,他的脸上又戴上了初见时的那副“老鬼”面皮,可怖至极。
“好了,玉颜,吓着他了。”墨面上似有愠色,见小璃脸色白,忙拢上肩头轻拍了两下,又转而道,“劳烦诸位兄弟相助,今日之事还要做的妥当些,回到京里,就说这里聚众之人,都葬身火海,尸骨无存了。”
“墨将军客气了,自当日战场分离,没想到还能有这等际遇再相见。以后山高水远,将军多保重。”为的黑衣人声音飘忽,带着众人纵身离去了。
“这几个人可靠么?”玉颜公子斜睨着眼问。
“不一定可靠,但并不蠢。那日相见就定下了今日的计策,你太多虑了。”墨言毕一手牵了小璃,一手甩着往外走,“玉颜,解药呢?手麻得很。以后下毒提前知会一声。”
“提前说了有所顾忌就不叫暗杀了,我就在你身边,你还怕死啊!”玉颜掷了个翠绿的小瓶过去。
“我是怕你误伤了他,他可是没有武功的。”墨的眼神里满是关切,虽然他吃了断肠草也不曾有事,可只怕万一……
夜色已浓,可那种直视的目光,又*辣地射过来,小璃心又开始打鼓,死死地低着头,只想往前跑,却被墨扯着一只手,怎么也走不快。
“跑太快,毒会的很快。”玉颜公子实在看不下去这俩人的节奏。
果然这句比什么咒语都好用,小璃放缓了步子,捧着墨的胳膊不敢动,“墨鱼丸,做你的胳膊真的很倒霉诶,上次被咬伤了,这次又中毒了。”
“听他胡扯,没事的,快走,一会火烧眉毛了!”墨一手将小璃抱起,纵身而起。
果然,身后的心蓝斋已经腾起了熊熊的火光。小璃一惊,“这不会把整个集市都烧掉么……还有你的那些画什么的……”
“画没了还可以再画,我不是还在么?”墨薄削的双唇轻啄在小璃的眼睛上,虽然只有短短的一瞬,但也让小璃从头到脚体会到了一次中毒般的麻木,他刚才做了什么,我该怎么回应?为什么自己的脸这么烫?我是不是又要失控了?墨鱼丸!!!
玉颜还在欣赏自己燃起的这场火,优雅的火线,既能把心蓝斋烧得一点不剩,又绝不会冒犯到邻居,再抬眼瞧前面的两个人,只觉得双眼剧痛,“你们有什么回去再做好么?我快被闪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