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栀气得头顶三炷香,青烟袅袅升起,她抓着皮鞋,用鞋尖指着某个熊孩子,粗声道:“你去剃个光头,我就听你解释。”
江白泽心道,剃光头是不可能的,这辈子是不可能的,我新染的奶奶灰还没留几天,打死我也不剃光头。
表面上,却是一淡漠的样子:“我没有一个人去染头发,是跟爸爸一起去染的,就连爸爸都染了,我知道,洛小栀你肯定是觉得没带你一起去染头发你觉得不公平,这样吧,我跟爸爸陪你一起去染一个一模一样的发色吧,这样我们一家三口都是奶奶灰,多酷啊!”
江怀荆不过上楼拿几本书,下到楼梯口,就见到客厅内鸡飞狗跳。
洛栀——那个在他面前温顺柔美、乖巧懂事的女人,抓着鞋子追着他儿子打。
江怀荆看着这一幕,眼角肌肉抽搐了一下。
原来你是这样的洛小栀。
一面,江怀荆觉得出乎意料,但另一面,又觉得情理之中。
在他面前的洛栀,乖得跟个小绵羊似的,透着浓浓的掩饰和虚伪。
或许,这样生动的会气到抄起鞋子追着儿子打的洛小栀才是真实的她。
这样的她,或许不再仙气飘飘,却有一种真实的人间烟火的味道。
只不过,欣赏归欣赏。
江怀荆想到自己头顶的那头奶奶灰,琢磨着自己,待会儿会不会被洛小栀抄家伙打。
再仔细一想,陡然明白过来,他大概被儿子套路了。
小孩儿利用了他对洛栀的认知差,忽悠他去理发店担保他做头发,还顺带着忽悠他去染了,这会儿还要把锅甩给他。
这小兔崽子,那叫一个奸诈狡猾,一般人真不是对手。
亏他一直觉得小孩儿又暖又撩、又萌又酷、还是个多才多艺的学霸,合着这些都是假的,真实的他,标准熊孩子属性。
洛栀听到某个熊孩子居然说是他爹带他去做的头发,还一起染了个奶奶灰,自是一个字都不信的,记忆里的江怀荆,高冷得要命,头发从来一头墨黑,只请顶级的发型师每周修剪,他的发型,多年如一,多一厘米少一厘米都不曾有过。
这样严谨、刻板、顽固、偏执的男人,怎么可能去染奶奶灰。
而且江怀荆对小家伙压根不熟悉,对江白泽毫无父子亲情,这样冷淡的人,怎么会做出带小孩去染头发这种事情。
洛栀冷笑一声,道:“江白泽,你别想狡辩。”
下一秒,她被打脸了。
她不过是一抬头,不经意的一瞥,就见到通往二楼的楼梯中央,扶手旋转处,江怀荆穿着毛衣、牛仔裤,捏着两本书,顶着一头奶奶灰站在那里。
洛栀看到小家伙银灰发色,知道这是染的,毕竟小家伙不止一次念叨过要去染奶奶灰,念叨了有一年了。
但楼上那个,染着那样的发色,洛栀只觉得不真实。
嗯,这一定是我看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