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侍郎都比不过?”黎璟桦轻轻的道了一声。
“这蒋侍郎是户部侍郎,我听说这户部可是油水最重的地方。”黎露迟疑了一下道。
陈秋点点头道:“大姑娘说的不错,这户部是油水最重的,而且蒋侍郎前年提的左侍郎,这左侍郎掌管全国各项支出,但凡要用钱,就得过他的手,就算不算他贪墨的钱,一年收的孝敬只怕都有十万贯。”
黎璟桦猛的吸了一口气。
陈秋当没有听见,接着说道:“小的后来去查了那大房的产业,当初安定侯替蒋明出面去要蒋夫人的嫁妆和一部分家产的时候,那蒋侍郎也是留了个心眼,找蒋家长辈和安定侯一起做了个保,将所有家产都列了出来,小的找那蒋家长辈喝酒,套出话来,那些家产合在一起大约有二十三万贯,其中大半是良田,一年能得出息大约是两万贯。”
“也就是说,不过五年,便从两万贯的出息变成了超过十万贯。”黎露冷声道。
“不错,小的跟殿下回禀此事之后,殿下便说这蒋明吞的良田和茶山只怕不是小数,而这么大的数,还逼得那些人上山为匪,那就说明他在福建路这里已经拉拢了一批人,甚至,那个福建路的转运使都未必干净,若是这样,大人您只怕会有危险,所以殿下求了那个密旨,”陈秋道。
“殿下的意思是,这福建路看上去是陈家的人,其实现在未必是陈家的人?”黎璟桦思忖片刻后问道。
“殿下说,只怕陈尚书心中也有些顾虑,所以才推了大人您入这个浑水,大人您跟任何一家都没有关系,到任之后,只要发现有山匪的存在,便肯定会上报,而且,您是璋洲同知,官阶是比县令大的,所以您是可以直接向福建路转运使报告这件事,如果转运使没有消息送到京城,那便说明他起了二心。”陈秋道。
“殿下也这么想嘛?”黎露问道。
陈秋微微沉吟了一下,道:“殿下没有具体说,不过,殿下交代小的,跟大人这边报过信后,便去福州府盯着福建路观察使,那一位,是那蒋明的大舅子。”
“殿下隔了这么远,就凭着你探听到的这些事便由此判断,的确是……”黎璟桦很是感慨着说道,只后面那个明君资质还没有说出来,就被黎露打断了。
黎露对着陈秋道:“这事,就是蒋明伙同那观察使还有当地的县令知府一起做的。”
陈秋脸色一凛,道:“那些山匪,大人已经遇到了吗?”
“那并不是山匪!”黎璟桦道了一声后,拿起茶杯猛喝了几口,然后思索了一下,从头开始,跟陈秋说起了整件事情的经过。
从下去勘测之时发现了那些庄子的隐田,到佟晓告状,然后沙押司将所有内情告知之事,一一的说了。
这里面有些事情陈冬和陈夏是知道的,有些却还不知道(没来及告诉他们呢),这一番听下来,那眼珠子都瞪圆了。
黎璟桦说完之后,陈冬便张着嘴的道:“这,这,这也腻狠毒!胆子也腻大了吧!”
这要是在西北,有谁敢干这种事,定西侯早拎着刀砍过去了,可在这里,居然说都没有人说。
看样子,宁王顾虑这福建路的人都成了一伙,也是有道理的。
陈秋的脸色也变了,听完之后便站了起来,道:“小的马上去丽江,将此事告知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