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不知道。”徐景鸣被问住了,凝神想了想,像是正在脑中回忆什么一样,狠狠皱了皱眉,就连手也不受控制地攥紧。
叶曲心里一紧,正要问他,徐父看到这边的动静,叹了口气,朝她道:“他第一次做心理治疗的时候太抗拒,记忆有些混乱,别让他想太多。”
“怎么会?”叶曲张了张嘴,惊讶地瞪大了眼睛。
心理治疗,记忆混乱,这种听起来很遥远的东西怎么会发生在他身上。
“不要紧,他性子倔,之前不肯好好配合,后来你跟他说了什么,他才配合,现在已经好很多了,恢复恢复就成了!”徐父看了看徐景鸣,无奈地摇头,三言两语解释了几句,也没有多说下去。
说话间,徐景鸣已经神色如常,闭了闭眼,回答叶曲之前的问题:“可能我记错了。”
叶曲一时心情复杂,不知道要做出什么表情,勉强地笑了一下,低着头不言不语。
徐景鸣见她好不容易开口,却又沉默下去,抿了抿唇,有些倔强不服气道:“我没事的。”
说这话是希望她别再担心,继续和自己聊天,但是叶曲没有说话,依旧低着头,徐景鸣泄气地看了看她,指尖在叶曲面前撒过面粉案板上轻轻画了个圈,闷闷地低下了头。
“你刚刚说你跟方城怎么着?”叶曲看到那个圈,不知怎么就忽然察觉到一个不怎么重要的问题,皱了皱眉,“你跟他……”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来,嘴巴忽然被一个沾着面粉的手指按住,徐景鸣看了看瞟了一眼过来的徐父,紧张道:“小点声,别让我爸知道!”
叶曲愣了半晌,轻轻点了下头,徐景鸣松了口气,放开手小声告诉她:“那天跟你吵架,心情不好,就想发泄一下。谁知道他那么没用,没打脸都能被发现。”不屑地撇了撇嘴,徐景鸣哼了一声,“我比他严重多了,都藏得好好的。”
这种话不像是从徐景鸣嘴里说出来的,然而却真的是他说的,让人难以接受,叶曲怔忪了半天,才慢慢被他邀功似的得意表情逗得笑了一下。
这个时候的徐景鸣似乎是被注入了活力,脸上一如既往地没什么情绪,然而一字一句都写在眼里,很容易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想要靠近却又害怕靠近的小心翼翼,鼓起勇气却又勇气不够的黯然挫败,试图离开却又频频留恋的依依不舍,还有,无力承担却又逃脱不得的迷惘纠结。
一时不察,叶曲盯着徐景鸣看了很久,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徐景鸣皱了下眉,动作也慢慢停了下来,半垂着眼遮住眸中神色,避开了她执着地注视。
叶母伸手拿饺子皮,拿了个空,才发现两人之间沉沉的气氛,皱着眉咳了咳。
叶曲没有察觉,徐景鸣有所察觉,抬眼对上了叶曲的视线,连正在说话的叶父和徐父都停下来看他们两个。
“这两孩子,诚心让我们不自在是不是!”徐父笑骂了一声,虽然是说两个人,声音却是对着徐景鸣的。
徐景鸣抿了抿唇,目光闪了闪却没有移开,看到叶曲一惊之下慌忙移开视线的神情,这才微皱了下眉,若无其事地收回目光。
气氛一时变得很古怪,少有的安静了下来,徐父拧了拧眉,指了指已经包好的一大盘饺子,打破沉默道:“景鸣,先把这些放厨房去。”
很明显怕叶曲不自在,要支开徐景鸣。
徐景鸣闻言没有动,对徐父的偏心表示无声地抗议,直到徐父一瞪眼,这才不满地看了叶曲一眼,依言去了厨房。
心里略有不平衡,起身的时候,徐景鸣故意装作不经意,满是面粉的手在叶曲眼前晃了一下,修长的手指飞快地敲了一下叶曲的额头,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