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景鸣没有起身的意思,定定地看着她,看着她唇瓣一抿再抿,板成了一条压抑的直线,然后又换成了动作不明显地撕咬,沉默了半晌,忽然松开拳,低下头轻轻笑了笑:“或许,你会的。”
叶曲闻言忽然抬脚就走。
闭了闭眼,脚步没有丝毫的迟疑,叶曲捏着发颤的指尖,克制着自己想要落荒而逃的冲动,稳稳地一步步走下楼顶。
对,只是或许。
因为她没有走。
或许心里还有所期待。
但……也只是或许而已。
徐景鸣还是半跪在地上,没有抬头也没有阻拦,似乎与黑暗已经融为一体,在身后一动不动。
“徐景鸣,你混蛋!”
走到楼梯口的时候,眼泪忽然决堤,一发不可收拾地一泻而下,叶曲猛地回身,用尽全力朝身后大喊了一句,转身飞快地跑下楼去。
最后,还是免不了落荒而逃的命运。
明明不应该是这样的。
就算他没有挽留,就算期待落空,就算转身,就算流泪,也不想放弃最后的一丝骄傲,懦弱给他看。
“叶曲!”身后传来急切的喊声,带了前所未有的紧张和后悔,追了上来。
叶曲眼泪掉得越发的急,随着她的奔跑飘散在身后,视线和听力一起模糊,不辨方向跑地在空寂旷远的马路上,只是一味地逃离这个声音。
那样的声音,听下去会上瘾的。
无可救药。
“叶曲!”声音近在咫尺,眼看着就要追上,便没有了之前的紧张,只剩下欲言又止的焦虑不安,一遍一遍执着地响起,如同魔音入耳,挥散不去。
叶曲突然顿住脚,毫无防备地停了下来,失望、后悔、难过、委屈、害怕、恐惧等等负面情绪一涌而出,小小的缩成一团,抱着胳膊蹲在马路中央大声痛哭起来。
“对不起……”徐景鸣绕到她前面蹲下身,沉沉的解释最终化成一声叹息,将面前哭到快要窒息的人揽在怀里,轻叹低喃,“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像是道歉,像是解释,像是安慰,像是挽留,却更多的是自责和心疼。
自责这样一个自私的自己,一次次地用自己打赌,赌她的心软,赌她的离不开,赌她的舍不得,却不知道珍惜。
心疼这样一个死心眼的她,一次次地在同一个地方跌到,却还是不长记性,不知道放弃。
‘吃一堑,长一智’这样的说法,对她来说都是奢侈。
这样一个一点小事被告诫过许多次却依然记不住的笨蛋,就算吃再多的亏也是死性不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