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曲一愣,想起眼前还有这么多长辈,脸腾地红了,刚刚惊乱的心情很快变成了哭笑不得。
记忆混乱,连智商也跟着倒退了不少,有的时候还真和一个小孩子差不多。
手背在额头上蹭了蹭,将上面的面粉擦干净,叶曲悄悄抬眼看了看,见叶父三人神色无常,都在看着徐景鸣,暗自庆幸她一直低着头,没有人注意到这一幕。
不过再和徐景鸣说话是不可能的了,再看他也是不可能的了,徐景鸣从厨房回来之后,叶曲脸色已经恢复正常,专注地将视线停在指尖的面团上,没再移过。
大年夜说起来热闹,其实也只是对于小孩子和人多的大家庭而言,叶曲和徐景鸣不说话,只有叶父叶母和徐父三个人聊天,声音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回荡,气氛也显得有些僵硬。好在开着电视,电视里红红火火的声音透出来,填补了稍显冷清的气氛。
到了晚上的时候,叶曲依然对徐景鸣视而不见,即便他就在自己眼前,时不时还会闯入自己的视线之内,也只是淡淡地避过他看向别的地方。几位家长对着春节联欢晚会评头论足,看得津津有味,没有去理会两个不出声的孩子。
也不知道是故意对他们视而不见,还是真的看电视节目看得太入迷。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叶曲总觉得这样平和的气氛简直比之前的短暂沉默还要让人难以忍受,似乎是下暴雨之前的沉闷,让人莫名的烦躁不安。
“叶曲,带你去放烟花?”在这样焦躁的沉默中,徐景鸣忽然拿了一堆乱七八糟的烟花,不容分说递到了叶曲手里,跟徐父打了声招呼,就朝门外走去。
看时间,快要到凌晨了。
叶曲默然皱了皱眉,刚想说不去,叶母和叶父就叮嘱她:“小心点,别玩太危险的那些。”然后又对徐景鸣嘱咐了一句,“早点回来。”
这架势,好像由不得她不去?
叶曲试探性地坐着没有动,叶父叶母催促她:“坐着干嘛?赶紧出去,省得在这碍我们的眼!”
叶曲皱了皱眉,心里隐隐地觉得奇怪,迟疑地看了等在门边的徐景鸣好几秒,才慢吞吞地跟着他出门。
照叶父的性子,是不可能放心地让她这么晚出门的,虽然身边跟了个徐景鸣,但也不可能看不出她脸上不想去的表情,没道理催她吧?
于是刚一出门,叶曲就停住脚,抱着满怀的烟花站在徐景鸣身后,没有说话也没有看他,只是听着他脚步声走远又走近,一直低着头盯着面前三步远处的地面,直到徐景鸣在那里站定,才慢慢地抬头。
“我说了我不去。”叶曲走过去将虽然多但并不凌乱的一盒盒烟花和他怀里的烟花堆到一起,执拗地转身往回走。
徐景鸣叹了口气,快步闪到她面前,拦住了她:“我想跟你一起放。”
“我不想跟你一起放。”叶曲从他身边绕路。
徐景鸣皱了皱眉,没再说话,只是抱着一堆东西固执地拦着她,直到她几次都被自己挡住,才语气黯然地开口:“只是放个烟花而已,你还敢说你没有躲我?”
又是这种小孩子般无辜的受伤语气,叶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不善道:“徐景鸣,你别在我面前装可怜!你记住,你现在是22岁,不是15岁!”
“那又怎么样?谁规定22岁就不能装可怜了?”徐景鸣目光微闪了几下,闭了闭眼,“何况也不完全是装的。”再睁开,依然是一片黯然,徐景鸣定定地看着叶曲,一字一顿道,“你在躲我。”
“是啊,我就是在躲你!”叶曲深吸了口气,突然无声地笑了起来,扯了扯嘴角,神情漠然地承认道,“因为你说你再也不想见到我,因为你说让我别去找你,我当然不知道要怎么面对你,当然要躲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