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洪基道,“还要劳烦你再跑一趟,回去多劝劝伽蓝,等攻下东京,朕便准他回来。”
平原地带可以跑马,耶律洪基见识了徐蛰养的马有多好,自然要让他做自己擅长的事情。等打下了平原,往后都是崎岖丘陵与山地,战马的作用就不那么大了。
剩下的大半江山,还不够他实现心中志向吗?
萧峰自然也明白耶律洪基的意思,他刚才几乎万念俱灰,现在听到徐蛰还有机会,也觉得该走这一趟。
等把眼前之事做完,再考虑其他吧。
于是他快马返回倒塌岭,见了徐蛰,与他说明耶律洪基的意图。
岂料他没有一丝喜悦,反而放声大笑,笑声中不禁没有少年意气,更带着无边苦涩。
萧峰问,“陛下并没有打算一直让你居于后方,为什么不高兴?”
“你可曾去过马场?”
“不曾。”
“你可还记得我的飞燕?”
萧峰与徐蛰初见时,便是他骑着那匹枣红骏马在战场上飞扬,转瞬间便弄得楚王军心大乱,更是干脆利落地取了耶律重元的性命。
后来又外出打猎,也遇到了徐蛰与他的马儿,只是那匹马肥壮得很,与耶律涅鲁古叛乱时,倒不像是同一匹了。
萧峰灵光一闪,好像明白了什么。
在宋国时,他们的马……
“哈哈哈哈哈哈。”徐蛰大笑,他捂着肚子弯下腰,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做不了功臣,我只能做罪人了,哈哈哈哈哈哈。”
“怎么回事?”
徐蛰不答,转身一边笑着一边离开大帐。
萧峰去后面瞧了瞧马,却见那些马胖得后背宽实,一匹匹懒散非常,被人拽着勉强走上几步,慢悠悠地不愿跑动,像极了那日在林中,被徐蛰安抚的飞燕的模样。
“这是怎么回事?”萧峰去问照料马匹的士兵。
士兵哭丧着脸,道,“不知道,原本只是胖了一点,还是很强健的,谁想到一直变胖,莫名其妙就成了现在这样。这可该怎么办?”
萧峰知道,这大概是徐蛰的神奇之处,看他难过悲痛的模样,大约是没有什么好办法让马匹恢复正常的。
他叹了口气,回了自己的帐中,呆坐着不知该做什么好。他脑子里很乱,一会儿想到宋人对他的谩骂,又想起辽军打草谷抓来的奴隶,还有方才徐蛰的笑声,全都萦绕在脑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