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却极快地擦去泪珠,摇摇头。
“你有什么想说的话可以跟我说,我一定不会告诉别人的。”
说罢,她又觉得不妥,小心翼翼补问一句,“我们……是朋友吧?”
邬斯衡对此没有多大反应,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待着。
沈云降当他是默认了,虽然他心情不好不想说话很正常,但是两人也不能干坐在这里受冻吧。
于是她便将自己的事娓娓道来。
“……我阿爹和阿娘在我心里当真是极好的人,还有我阿兄和栗子。”
她捡了根枯树枝,在雪地里画了四个小人,像讲故事一样跟邬斯衡介绍着。
等到画栗子时,她有些犹豫。她家都没人会画画,连带着她的画技也不好,那四个小人也是歪歪扭扭的。
见她顿住,邬斯衡终于开口:“栗子是谁?”
“我家小狗。”
沈云降笑吟吟道,“就跟你家那只一样的,但是已经长得很大啦,到我腰这里。”
说着,她在空中比划了一下。
邬斯衡点点头,弯腰捡起枯树枝,在四人后画了一只小狗。
小狗正懒洋洋的趴着,小尾巴快要翘到天上去。
沈云降惊喜道:“你的画技竟然这样好!”
“你会射箭,还会用剑,还会画画……”
她眼中闪着倾羡的光,对他道,“原来你是这么厉害的人。”
少年又一次回避她的目光,“射箭没你厉害。”
沈云降怔了怔,想起晨间射箭时,邬斯衡不愿让她认输。
“那是以前……”
她忽然落寞下去。大雪洋洋洒洒而下,使得雪地上的画逐渐被新雪覆盖,变得忽隐忽现。
“今日邬伯父提到了我阿爹,”她缓声道,“很多人都说,我阿爹犯的是诛九族的大罪,可是我不太愿意相信。”
“可是那么多人都说了,我好像不信也得信了。”
她声音有些哽咽,“这罪该是全家一起承担的,但我怎么还活着……”
邬斯衡听见她零碎的哭声,道:“没有人这样说。”
沈云降眨着朦胧的泪眼看他。
他说:“沈伯父或许有罪,但是这事无论再怎么严重,都与你无关。”
“你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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