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子,又像个乖巧的王小妹妹了。
见她如此,绍玉也无从责怪。似她年纪的小娘子,谁还没个胡闹的时候?
况且,他上回口无遮拦,提起西蜀旧事,难免惹急了王環。
也怪家中太宠,疏于管教。如今来了汴京,时时看着,再容不得她胡来了。
这日,王環正从绍玉屋中出来,隔窗又朝里面望去。
她转过头,竟露出得意的笑,带着奸计得逞后的满足。
只闻得她低声笑道:
“这下,三哥只能在家中了!”
一旁的小丫头显出不安来:
“小娘子,此事若被三老爷知晓,定绕不得你!”
王環哪里怕来?她面带嘲讽的打趣:
“说你脑子笨,还真算抬举了!挖了喂鱼也白遭嫌弃!”
那小丫头猛地心下害怕,忙护住自己的头。
王環又笑了笑:
“此事三哥不说,我不说,谁能知晓?便是知晓,又如何呢?父亲日日忙于朝政,才没心思管这个!眼下三哥心软,正好能在家中陪我!”
想来她母亲早逝,父亲又日夜忙碌,才纵了她这刁钻古怪,无法无天的性子。
绍玉既入不得太学,王夫人倒也安心。此时的太学,谢家、朱家、王贵妃,皆掺和其中,指不定有什么浑水!
想来王大人打绍玉那一遭,亦是心下谨慎,不愿他去。
只是想起王環,她又有些懊恼。
王夫人向来性情温和,只柔声向王大人道:
“老爷,听闻三郎的文章,是環娘烧的?”
王大人应道:
“我亦听丫头们讲了。只是三弟不管,咱们亦不好多言。”
王夫人无奈:
“话虽如此,可環娘自小没有母亲,从前远在西蜀,不得教导也便罢了。如今既回汴京,再如此下去,怕是王家受累,门风有损。”
她今日敢烧绍玉的要紧文章,还扬言要烧了书房,日后还烧什么?
王夫人一想着她的模样,心中便隐隐地毛骨悚然。好好的小娘子,怎的如此顽劣无方?
“不如,”王夫人有些犹疑,“先订下一门亲事,待到及笄,尽早出嫁也便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