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酿含笑看着七娘,这样的话,真是孩子气啊!
他忽握上她的手,从唇边缓缓拿下,护在掌心。
陈酿也不知为何要握,便那样顺其自然地,水到渠成地握了。
七娘由他握着,眸子微微一闪。
他的手温暖而有力,握得七娘骨头都酥了,哪还有甚力气与他争辩?
只听陈酿轻声道:
“好,不说。”
可不说“死”,不代表没有危险。
陈酿虽是参军之职,不必上战场,可那到底是前线。
一旦打起仗来,谁管你是什么?胡乱砍杀,误死误伤的也大有人在。
不得不叫人心生戚戚!
七娘抬眼看他,又缓缓垂下眼,只道:
“没有商量的余地么?”
陈酿微蹙一下眉,原来她还不死心!
他收敛了方才的温柔,一脸正色,只道:
“没有!”
说罢,他又补充:
“半分也没有!”
七娘哦了一声,也知此事与别的不同。
他不会任由她撒娇,不会任由她任性。
她轻叹一声,小手在陈酿掌心中攒成拳头,猛地朝他掌心一捶。
陈酿忽地吃痛,不想她劲还挺大!
只听七娘道:
“痛么?”
陈酿微微点了下头。
“痛就对了!”七娘半咬着唇,道,“痛了才会更记得,家里还有人等着你!”
他心下一颤。
这句话,便似方才那一拳,直直打到陈酿心里。
他遂郑重道:
“我会保重的。”
默了一瞬,他又嘱咐:
“我不在,你也要保重。”
七娘点头,故作玩笑道:
“我保什么重?也不知是谁,在江宁时还嫌我胖呢!”
她确是不能保重了。
他若离去,只怕从今是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陈酿安抚一笑,又指着书案道:
“这些文章,有精神就整理作注,累了就放一边。切莫夜夜挑灯,你也不考科举来!”
“知道。”七娘点头。
“还有,”他又嘱咐,“白鱼虽好,也别多吃,吃多了败胃口。挑食的毛病,没我看着,你自己也要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