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风流少年,粗略看过一回,嚷道:
“陈家大嫂,那小娘子既有大才,不如请出来一见。也好教咱们请教切磋一番啊!”
此话既出,四下附和之声更是此起彼伏。
其中自有真心论学问的,但更多的,则是为一睹芳容。
他们才不管文章好坏,一副好皮囊,足以在扬州传得沸沸扬扬。
韩氏面色含笑,却也有些惊讶。
她自然分不清文章优劣,只是听陈酿夸过七娘近来所作。
她想,陈酿便是家中最有学问的了。连他也夸,自然是好。
只是,没想到这样好!
韩氏本欲引些人来,时时求见七娘,最好有人慕名求娶。
她那样大的架子,必定不堪其扰,到时自己走了也就是了。
不过,扬州城传话的速度也太快了些。
短短一个早晨,陈家酒肆的门槛都快被踏破了。只怕不消几日,便能逼得那谢小娘子愤然告辞。
韩氏正打着如意算盘,并不曾察觉,绍玉已出现在人群之中。
他随意夺过一张笺纸,才看一眼,便知是七娘字迹。
七娘的文章,怎能随意外传?
他又夺过旁人手中的笺纸,一一看来。越看越生气,越看越火大。
被夺了笺纸的人一脸莫名其妙,皆向绍玉看去。
正待骂他来,绍玉长鞭一挥,啪!
众人霎时向后缩了缩。
只见他满眼怒火,倒像是被传文章,受辱的那个。
一风流小郎君看不过,挺身上前:
“众人皆排着传阅,你横什么横?”
年轻男子自是血气方刚,一言不合,连打死人的都有。争论几句,实在算不得什么。
众人遂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情。
绍玉闻言,举起马鞭直指着他,忽一声冷笑,只道:
“你们没资格看!”
那风流小郎君何曾受过这等羞辱,撸起袖子便要打。
一旁的同伴神情紧张,忙拦住他,耳语道:
“那是王尚书家的小郎君!你可别惹事!”
风流小郎君一愣,霎时放下袖管,没了底气。
众人皆是好奇。这人方才还仗义执言,半刻不到便怂了!
他们打量着绍玉。
眼前的人玉冠束发,锦袍风雅,这般非富即贵的打扮,看来是大有来头的。
绍玉哪管得他们所想,只又猛挥一鞭。
鞭子触地清脆,众人一抖,不觉让出一条道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