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娘的身份,在扬州城已传得沸沸扬扬。
如今人尽皆知,她便是当年汴京城里入过太学的谢七娘子。
此处也多有自汴京逃来的人,七娘的事,倒成了他们的谈资。
“当年我是见过的。”一人道,“她与郓王妃朱氏一同入太学,那气派,啧啧!你们都想不到!”
“你说说啊!”
“当年汴京城中万人空巷,就等着看二位小娘子入太学呢!”那人道,“你想啊!可曾见过女人入太学的?”
“我也是汴京来的!”有人附和,“当日的车马随从,个个跟画里似的,都道是天仙下凡呢!”
“别是个女文曲星吧!”有人打趣。
“难怪作得锦绣文章,原是太学出身!”
“我等弗如,也不稀奇了!”
“我听说,她还在为当世文章整理作注呢!”
“那更了不起了!”
……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来劲。
而这些话,都传入路旁一辆不起眼的马车里。
车中之人约摸二十出头,目光有着不合年龄的阴沉。
汴京,似乎是个隔世的地方。
“王爷,”车外侍从低声道,“查清了,是她。”
车中人点点头:
“嗯。走吧。”
马车不急不缓地行走,消失在人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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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的陈家酒肆格外热闹。
七娘的屋中堆满了贵重的礼物。
珠钗、累丝多宝领扣、玉环、玉珏、珊瑚手钏……
这些东西,七娘以为早已淡出自己的生活。
骤然见着,亲切又迷茫。
她不敢触碰,只生生看着。
四个丫头在她屋中往来,齐头整脸的,是世家才有的气度。
她们有条不紊地替七娘打点收拾。
其实,她身无长物,也没甚么可收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