抵达市门。
两人立在道旁,继续说话。
今晚是不寻常的一夜。
宇文朔约束声音道:“范兄曾说过,天下间,怕仍未有能破‘血手’的武功,那范兄现在又是凭什么,破他的‘血手’?”
龙鹰心忖宇文朔听自己说这番话时,心里该是不以为然,直到今夜与田上渊正面交锋,硬拼几招后,仍被田上渊杀出重围,方对老田的“血手”大为改观,因而生出疑问。他“范轻舟”凭什么伤老田在前?现在又能从老田手上夺回五采石?
我的娘!当时为令宇文朔打消杀田上渊的念头,口不择言,现在须承担乱说话的苦果。说谎确是苦差事。
龙鹰道:“凭的不是武功,是战略。”
接着将老田到七色馆来刺杀自己的过程,详尽道出,这招叫鱼目混珠,因当时他根本来不及施展“小三合”,用的是尘世的武功,在此事上令宇文朔信服后,只要不说出有参师襌、尤西勒和田上渊在一起,另有丑神医、妲玛助阵,杀得田上渊舍五采石而逃,合情合理。他战术谋略的高明,早在马球场上展露无遗,宇文朔印象深刻,故从此点入手,不到宇文朔不相信。
听罢,宇文朔吁一口气道:“田上渊竟是孤身一人?你们确有运道,我还为你们担心了半晚。”
龙鹰道:“现在太医去了送夫人一程,他失踪一、两天,没人敢过问,宫外的人亦不晓得,但小弟却不能缺席,只好赶回来。”
心呼惭愧,宇文朔这般关心他们,自己却满口胡言。
宇文朔不解道:“范兄竟认为田上渊没把你认出来?”
这是个老问题,然而比破“血手”更难解释。外貌可以遮掩、易容,至乎在体型上做工夫,但龙鹰既曾和田上渊交手,老田没可能不从武功上将“范轻舟”认出来。
龙鹰道:“我们是趁田上渊伤上加伤的情况,于他入屋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攻其不备,前后夹击。太医正面攻他,我则从后方施袭,老田没见过我的影子便溜了。”
宇文朔并不满意,可是问下去,太不客气,勉强收货的道:“我们应否乘胜追击?”
龙鹰道:“宇文兄有何提议?”
宇文朔轻描淡写的道:“趁老田养伤之时,找几个他重要的手下来开刀如何?”
龙鹰大喜道:“小弟的脑袋本来一片空白,现在则无比充实。不过顶多只能找一人来动手,对方有警觉后再不灵光。他的娘!老田以刺杀起家,我们就来个以刺杀对刺杀。”
又道:“行动愈快愈好,宇文兄心目中可有适当人选?”
宇文朔道:“杀乐彦最轻易,不过范兄既对他另眼相看,故不考虑。过去大半年,在下的心神全花在对付田上渊的手段上,想尽办法掌握北帮在关中的一举一动,事无大小,绝不放过。曾想过刺杀,却苦于没范兄般的高手助阵,横数竖数,剩只我和乾舜两人,更顾忌一旦失手,遭田上渊反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