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不以为忤同时透露玄机,显示龙鹰这大混蛋和天女胡混时,总徘徊于节制和没节制之间,游走在守正不阿和贪花恋色的危险边缘。
不过,另一危机出现眼前。
闵玄清根本乐于被“丑神医”调戏,言语不禁,所以符太踏错一步,将错脚难返。这个方向绝不可继续下去。
符太装出被拆穿的模样,叹一口气,无话可说。
闵玄清轻轻道:“太医南诏之行,有见到鹰爷吗?”
符太心中一动,掌握到闵玄清芳心内转动的念头,她终于猜到自己丑神医和大混蛋同属一党。关键在她晓得“范轻舟”是大混蛋扮的。今次自己“从南诏回来”,不时放出大混蛋身在南诏的消息,闵玄清不晓得他与大混蛋“同流合污”才怪。
她会否怀疑“丑神医”是那混蛋?她自己才清楚,也须看大混蛋与她的亲热,进展至哪个程度。女性的触觉非常敏锐。
闵玄清在试探他。
符太苦笑道:“我不知道。”
闵玄清失声道:“你不知道?”
符太终扳回少许上风,笑嘻嘻道:“鄙人不知的,是如何可圆满回答天女的问题。哈!答‘见过’不行,答‘未见过’更不行,横又死,竖又死,只好不答。请天女原谅则个。”
闵玄清横他风情万种的一眼,不但不动气,反似比先前和颜悦色,含笑道:“事实上太医已答了,为何对玄清特别优待?.”
符太笑道:“因为鄙人爱上玄清哩!”
闵玄清忍俊不住的娇笑连连,狠狠白他一眼,道:“那玄清就真的受宠若惊。”从这句话,可知发生在宫廷内的事,至少在有关丑神医的事上,瞒不过她。符太头痛了。
闵玄清轻描淡写的道:“太医理该是敢作敢为的人,为何玄清每次接触太医,总感太医言行不符?”
符太心叫救命。
第七章天女情挑
闵玄清情动哩!
如果符太没猜错,上一代那个大混蛋,已和闵玄清发展至可登榻子的阶段,差在未真个销魂,故今趟是他奶奶的再续前缘。
是福是祸,可发生在一念之间,也可以是一线之隔。从任何位置看,眼前均该为羡煞旁人的飞来艳福,由于符太无福消受,遂成横祸,无辜至极。推必须推,问题在如何恰到好处,不虞被揭穿前后不符,同时亦为言行不符。而不论成功失败,都是那么痛苦,失此或失彼。符太毕生,从未试过如此矛盾。
符太打出杨清仁牌,道:“唉!因鄙人心结难解呵!”
闵玄清手肘枕着桌缘,托起香腮,含情脉哌的瞧着他,俏样儿妩媚可爱,饶有兴味、淡然自若的道:“太医大人又有何胡言乱语,尽管说来听听。”
符太心底里一边大骂龙鹰,也因闵玄清的提示晓得大混蛋和她胡言乱语惯了,登时胆气大壮,不虞说错话,即使说错,道门大美人亦习以为常,惨然道:“事情是这样的,嘿!天女……嘿!听说仍和河间王有交往。”
以他估计,他现在是犯禁,犯的是闵玄清的大禁忌,就是斗胆去管她的事。普天晓得的是闵玄清一向特立独行,也就是我行我素,欢喜爱谁便爱谁,天王老子都管不了她。她既不会因杨清仁而不与丑神医交往,亦不会因丑神医与杨清仁断绝来。
符太心忖犯禁之言出口,势严重冒犯她,爱将转为恨,那他可拍拍屁股的被逐出天一园,坐高力士的车返兴庆宫睡觉。哈!为弥补今夜的惨痛损失,何不到妲玛处借宿一宵?自己这般见色不乱,妲玛怎狠心也理该不会将他扫地出门。
这个想法,大减他心内的痛苦。
岂知闵玄清毫无被冒犯的情状,秀眉轻蹙,“呵哟”一声嗔道:“你总是说一半,不说一半,言而不尽,令人无所适从。”
龙鹰的眼睛暂离《实录》,大叫糟糕,悔恨没向符太说清楚点。事实上很难怪自己,有些事,他是故意淡忘,与闵玄清的关系乃其中之一,因而语焉不详,也不可能丝毫不漏。如果晓得闵天女有“二人雅集”此招,他起码向符太说清楚闵玄清和丑神医暧昧的关系是如何开始的,对此符太一知半解,更可能从未放在心上。
之所以对丑神医生出兴趣,源于闵玄清怀疑丑神医是龙鹰。
闵玄清到飘香楼找上他们两师徒的旧事,符太虽有记忆,却忘掉了背后的原因,那是因闵玄清乃晓得仙子端木菱在洛阳的知情者,且由天女代仙子知会万仞雨她来了,故当仙子所住庵堂被袭,是夜丑神医又行踪不明,天女因而对丑神医动疑,与佛门带发修行的另一绝色宁采霜携手查究丑神医,遂发生闵天女闯门来质询的事件。
闵玄清和宁采霜,均怀疑丑神医是龙鹰。
可是,看符太在《实录》所言,却似将此事背后的原因忘掉了,不晓得丑神医和闵玄清的关系,是由怀疑丑神医为龙鹰开始。
闵玄清对“丑神医”的心态,在这样的情况下,变得异常微妙,特别是宁采霜对丑神医动了凡心,令天女百思不得其解,亦因而对丑神医另眼相看,生出强烈的好奇心。诸般表面的原因外,还有内里深层次的原因,就是魔种对她道胎的吸引力。精确点说,打开始,闵玄清对丑神医压根儿没有抗拒之力,不愿拒绝。
翠翘楼开张之夜,龙鹰的丑神医与天女泛舟湖上,任龙鹰如何调戏侵犯,闵玄清没丝毫拒绝的意态,肇因于此。丑神医在天女的道心内,已成可与龙鹰、杨清仁分庭抗礼的第三个男子,成功闯进她芳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