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太心里唤娘,还有何话可言,颓然点头。
长宁现出发自真心的笑容,欢天喜地,又急又快,却字字清晰的道:“大后天酉戌之交,长宁亲到兴庆宫接大人。侍臣会领大人由侧门入殿,人家还要去迎接父皇母后。”
说毕,朝广场的一方去了。
龙鹰不忍掩卷的闭目沉吟。
本意读小半个时辰,便出外办事去,岂料符太描述得仔细深到,不厌其详,细节不漏,令他欲罢不能。
符太说过,他返回西京后,一来事忙,又未能收拾心情,没有动笔,跟着政变接踵而至,更非是坐下来书之于卷的好时机。这个《西京下篇》,是政变尘埃落定后写出来的。
凭记忆去写,自然轻重有别,不会事事尽录,而现在竟对长宁为霜乔做说客的事,描述得如此详尽,可知此表面看似没什么的事,非属等闲,而是有深远的影响。他像符太般猜不到,霜荞的雅集,可以起何作用?
唉,该否继续读下去?
龙鹰策马驰出兴庆宫,一时仍未从读《实录》的情绪脱身,街上的人流车马,大有分不清楚属政变前或后的时光,有种不真实和错乱的奇异感觉。
到七色馆后,他会将马儿留在那里,然后从后门溜去找无瑕,再从她那里出发,进行今夜的两大任务。要到明早,他才取马返兴庆宫。
他离兴庆宫前,到符太处走了一转,这小子仍未返家。
依理符太不过到指定地点留下“老子来了”的暗记,到明天才去看无瑕的响应,怎也不用花这么多时间,令人费解。
快到七色馆之时,十多骑从后追来,领头的是夜来深。
夜来深与他并骑而驰,随从们坠后六、七个马位。
龙鹰勒马收缰,减慢速度。
夜来深道:“大相想见范爷。”
龙鹰问道:“何时?”
同时晓得他通过乐彦向宗楚客的传话,取得成果,令奸鬼对他怀疑遽减。
夜来深不答反问,道:“范爷是否到七色馆去?”
西市的东入口在望。
龙鹰应是。
对自己甫出兴庆宫,夜来深立即收到消息,在抵西市前截着他,间接证明自己的看法,政变改变了西京的形势,通过安插人手、收买、渗透等手段,西京城不论宫内、宫外,均落入准备充足的宗奸鬼手里。
比之武三思,宗楚客更狠辣无情,野心远在武三思之上。
夜来深传音说出时间、地点,不用明言,为避田上渊耳目,会面秘密进行。